玉衡轻轻动了一下,穿透了他琵琶骨的锁链便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在散灵粉的作用下,即便身上满是伤痕,玉衡的痛楚却微乎其微。
这不是一个好现象,因为这意味着,他的灵力还需要很久才能恢复。但是显然玉衡已经等不下去了。
暗牢的门又一次被打开了,陈楼穿着他早早定做好的宗主法衣,华丽的衣襟和袖口处都用五阶灵蛛丝绣出了漂亮的祥云图案。
他头上的玉冠用的是修真界难得一见的顶级青灵玉,上面甚至还镶嵌着一颗与陈楼属性相当的极品灵石!
这样招摇又夸张的穿着,让玉衡只看一眼就默默撇开了脑袋。
倒不是被对方的打扮刺到了眼睛,只是觉得这人过分可笑,哗众取宠罢了。
陈楼今日也是来逼问宝库钥匙的,他并不在意玉衡对自己这身装扮的看法,反正等到那位剑尊弟子到来后,玉衡也没必要再留着了。
故而,他冷冷地看着面前被锁链束缚着的宗主道:“说吧,宝库的钥匙到底在哪里?”
若非那宝库也是个特殊法器,如果没有钥匙而要强行将其破开,里面的好东西都会随着宝库一起毁灭,陈楼才不会一次次地跑来见玉衡。
“你不是已经做足了未来宗主的样子,怎么?未来宗主还能不知晓宝库的钥匙放在哪里?”玉衡头也没抬,直接讽刺道。
陈楼恼怒极了,他当场拽起玉衡身上的锁链,一连串的血珠也跟着和锁链一起被拽出了玉衡的身体。
但宗主也只是唇色稍微白了一些,他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别跟我耍嘴皮子,我是想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的。如果你再这样不识抬举,别怪我对你使用搜魂术。”陈楼威胁道。
搜魂术这东西一般修士都会,但却很少对旁人使用。因为这东西对识海损伤极大,一旦对人使用了,那人即便不死也会自此成为傻子。
自诩仁善的正道修士不会轻易对人用,至少不会光明正大地用。
但听见这话的玉衡却不怒反笑:“你若真有这个胆量,早在一开始就这么对我用了。你迟迟不敢动手,不过是害怕我师父在我脑子里留下的禁制罢了。”
玉衡怎么说也是一宗之主,自然知晓些一般人不知道的关于主宗和分宗之间的秘密。
为了这些秘密不会被旁人轻易探查,所以主宗的几位长老都在玉衡脑中下了禁制。
一旦有人想要通过他的脑袋探知他的记忆,或者对他搜魂。那么那些禁制会第一时间将消息告知长老们,并且护住玉衡的识海反击来人。
这才是陈楼即便耽误了几日时间,都没敢对玉衡搜魂的原因。
他暂时还不能让主宗的人知晓这里发生的事情,需要等到那位使者来了衡天宗后,才方便对玉衡下手,以便做出接下来的布置。
陈楼没想到玉衡竟然这么轻易就猜中了自己在忌惮些什么,他绷紧了下颚,骑虎难下一般道:“你有这层依仗又如何,大不了我将整个宝库都舍弃,那些东西我也都不要了!”
“可你别忘了,宗门内的其他人也被我捏在手里,他们的脑袋里可没禁制,我就算是随便杀了他们,上三千的人也不会知道。”
陈楼想起了素来和玉衡关系不错的三长老等人,当即又得意起来:“听闻三长老最在意他握剑的那只手,你说我将那只手砍下来送给我背后的人做礼物怎么样?”
玉衡的眼神瞬间变得冷厉,他紧紧地盯着陈楼,似乎在将对方此刻的嘴脸深深刻在脑中一般。
但瞧见玉衡的表情,陈楼却更加得意了。
“我只给你一天时间考虑,一天之后如果你还是不肯告诉我钥匙的位置,那我就只能带着三长老的脑袋过来看你了。”陈楼留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开了。
散灵粉的药效还有三日就要过去了,陈楼要赶在两天内将宝库的钥匙弄到手。然后再将那些不肯归顺自己的人处理掉。
打定了注意的陈楼连忙赶去了其他暗牢,他要确保这些人都安安稳稳地被关在里面才行!
衡天宗的暗牢还是很坚固的,至少陈楼一路找过去,长老们和部分实力不俗的弟子都被关得严严实实,没有一丝出逃的可能。
陈楼转了一圈后,对守门的弟子赞赏了几句,然后又随口许诺出去了一件宝贝。
那弟子登时更加卖力了,望向陈楼的目光也充满了崇拜,似乎已经将对方当做了衡天宗的新宗主。
陈楼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离开了。
但他并不知道,在他离开之后,原本还对他充满崇敬的弟子瞬间变了脸色,一双眼睛也恢复到了一开始的呆滞木讷。
若是陈楼曾经修习过和眼力有关的术法,或许他能瞧见在阳光之下,那弟子身上竟缠绕着几根细而又细的丝线,而丝线的另一端正向暗牢内延伸进去。
暗牢的角落里,因为被陈楼视作废人,所以只撒了些散灵粉却没有对其严加看管的孟扶危静静地躺在地板上,右手的五根指头却在不停地上下晃动。
他默默睁开一只眼睛,将暗牢内其余人的模样全部收入眼底,而后便再度闭上了眼睛,仿佛已经睡了过去。
啧,这么多人,我不太好救啊……
另一边,让陈楼和十长老期待已久的剑尊弟子,也终于姗姗来迟。
一顶漂亮的金红色轿子稳稳地落在了衡天宗山门前,四个已达金丹后期的年轻男子站在轿子的四个方向。
轿子前,是两个元婴巅峰修为的中年男修。
他们统一戴着兜帽,让人看不清他们的模样。但身上散发出去的气势,却吓人得很。
站在轿子左前方的男子躬身掀开轿帘,一只白玉一样的手就这样从轿子里探了出来。
赵清舞完好无损的脸露在日光下,是比从前还要令人惊叹的美。仿佛她浑身的每一寸都是用美玉雕刻的一样,仿佛面前站着的根本是个假人。
“赵姑娘,可以叫门了。”为首的一个中年人开口道。
他们目光灼灼地看着眼前被阵法包裹着的山门,等到这道阵法一开,这衡天宗的分宗便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