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彼契卡说:“但是我能提供给你一个机会。让你亲自去跟我们的厂长谈。”
林墨笑着说:“那就请你再相信我一次。只要我能见到你们的厂长,我就能说服他完成这笔交易。”
老彼契卡点点头,然后给林墨提供了一个地址。
在分别之前,老彼契卡意有所指得说:“你不用在意谢苗那个蠢货。只要我还在,他就永远没有一手遮天的机会。”
林墨的心中一动,看来他终究还是小看了眼前这个老人。
在老彼契卡的指引下,林墨来到了镇上的一间酒吧之中。
林墨的到来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显然,中国人在这里并不常见。
林墨友好得跟他们打听到了自己想找的人。
他来到酒吧的前台,那里正有一个戴眼镜的老人在买醉。
林墨走上前去说道:“你好,彼得波维奇先生。”
彼得洛维奇睁开惺忪得醉眼说道:“亚洲人!韩国人还是日本人?”
林墨说:“我是中国人,我叫林墨,我这次来......”
林墨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彼得洛维奇打断,他大叫一声:“中国人!这可真是少见,来吧,我的中国朋友,陪老彼得好好的喝两杯吧!”
林墨苦笑,看来今天不肝几杯酒,这事儿是谈不成了。
林墨其实早就看出来了,这个彼得洛维奇根本就没醉,他就是在装醉,或者说,他希望自己能喝醉。
如果是前世,拼酒林墨是真的不怕,他的战斗力基本相当于“五毛”,也就是五个精锐毛子的水平。
但是现在......
林墨记得自己的酒量好像并不怎么样!
拼啦!
林墨端起一杯伏特加,彼得洛维奇同时举杯。
只见,彼得洛维奇指着手里的酒说:“现在,我们这里就只剩下了这么一个好东西。在这个年代,只有伏特加才是我们最好的货币!”
林墨心中一动,伏特加......
这个彼得洛维奇还真没错,现在的伏特加好像真就是一个很赚钱的买卖。
林墨暗自将这件事记下,或许这是个不错的信息。
喝着喝着,林墨发现这个彼得洛维奇好像只把自己当成是一个酒友,再这么下去,他完全没有机会跟彼得洛维奇谈正事儿。
幸运的是,林墨发现自己好像继承了前世的酒量。喝了好几杯酒,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林墨的脑子飞速旋转,他看了看彼得洛维奇的年龄。
林墨心中一动,他端起酒杯做出了一副惆怅的样子唱起了一首歌。
歌声轻轻荡漾在黄昏水面上
暮色中的工厂已发出闪光
列车飞快地奔驰
车窗的灯火辉煌
山楂树下两青年在把我盼望
......
林墨敏锐地发现,彼得洛维奇的眼睛明显亮了一下。
于是,他便继续唱道:
哦,那茂密山楂树呀白花满树开放
我们的山楂树呀为何要悲伤
当那嘹亮的汽笛声刚刚停息
我就沿着小路向树下走去
轻风吹拂不停
在茂密的山楂树下
吹乱了青年钳工和铁匠的头发
......
林墨唱的这首歌名叫《山楂树》,在彼得洛维奇的国家,它叫《乌拉尔的花椒树》。
这首歌创作于1953年,是他们国家那代青年心中最美的情歌。
林墨看到彼得洛维奇的年纪,他觉得,彼得洛维奇应该也曾被这首歌感动过,于是,他便打算用这首歌拉近距离。
果不其然!
这一招奏效了!
“年轻人,你唱的很好。”彼得洛维奇似乎忘了这个时候他应该装醉,他略显惆怅得给林墨鼓起了掌。
“年轻真好啊!年轻人,你的心中也有一个忘不掉的姑娘吗?”
林墨心中一动,他想起了娜塔莎,然后娜塔莎的身影便完全被陈萱取代。
林墨苦笑着说:“恐怕,到了下辈子我也忘不了她。”
林墨说的是真话,但是在彼得洛维奇看来,那可能就是另一层意思了。
彼得洛维奇说:“这首歌有很浓的乌拉尔风情,你曾经去过乌拉尔吗?”
林墨说:“去过,很久之前了!”
彼得洛维奇哈哈大笑:“在我心中,所谓的很久以前可比你活过的时间还长呢!”
林墨尴尬......他只能用喝酒来掩盖自己的尴尬。
这一次两人之间的距离明显拉近了许多,渐渐地彼得洛维奇发现眼前这个中国小伙子的见识非常广博。
不仅如此,彼得洛维奇发现林墨非常熟悉他们国家的文化,而且还很熟悉酒桌上的各种规则。
彼得洛维奇跟林墨喝酒完全没有一点拘束和不适应。
他感觉,自己仿佛就像是再跟一个土生土长的俄国酒鬼聊天一样。
渐渐的,彼得洛维奇开始有些顶不住了。
在来喝酒之前,残酷的现实让彼得洛维奇非常想把自己灌醉。
但是,当他真的遇上了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他身体里争强好胜的基因又被激发了出来。
他想战胜林墨,但是好像又无能为力。
这让彼得洛维奇对林墨的酒量和豪气非常佩服。同时,这个年纪轻轻而又见识广博、谈吐不凡的青年又让他非常有好感。
彼得洛维奇不由自主得将林墨当成是自己的朋友。
然后,他就开始跟林墨倾倒自己心中的苦水。
林墨正想听这个呢!彼得洛维奇现在说得越多,他就越容易对症下药。
于是,林墨竖起了耳朵倾听着彼得洛维奇的烦恼。
原来,彼得洛维奇早就知道,那些日本人靠不住。
在日本人之前,英国人、美国人和德国人,甚至连韩国人都来过。
他们无一例外都看不上自家的设备和技术,他们想要的只不过是将生产线当成是废铁收购回去。
至于说什么?给他们的工厂投资?人家压根就没想过!
那不过就是那些家伙想出来哄骗谢苗的鬼话!
他们的目的,无外乎就是想让谢苗打开工厂的大门,让他们把工厂的虚实摸个明明白白。
这些彼得洛维奇都明白,可是他又能怎么办呢?
海参崴那边的船厂已经几乎肯定要被拆分出售了,青年厂失去了稳定的订单来源。
外来资金已经是他们最后的希望了,就是死马当活马医,彼得洛维奇也得把这些希望留下来。
或许是发现林墨是个非常好的听众,又或许是彼得洛维奇真的有点醉了,渐渐的彼得洛维奇把自己的底线暴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