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司机所说的凶宅,是他一个同样开出租车的同事家的。
房子并不在本市,而是在本市下属县城的乡下。
虽然是在乡下,可是房子却很气派,因为这是一栋别墅。
现在人们生活水平都提高了,以前乡下很贫穷,可是现在乡下人也能盖得起三层小楼甚至别墅。
这个司机姓张,暂且叫他张大哥,他所说的那个同事姓刘,名叫刘东。
刘东比他小,大概30来岁,家里还有一位老父亲老母亲,而刘东初中辍学之后就开始出来打工。
先是在饭店里当厨师,后来自己开过餐厅,当过老板,但却没赚什么钱,直到他辞去厨师的工作,去工地上包工,才大赚了一笔。
乡下人有个毛病,就是赚了钱之后爱显摆,恨不能让全世界都知道自己赚钱了,刘东也同样如此。
因为说起来他算是他们村唯一的一个大学生,现在的大学生一抓一大把,都不值钱了,可是以前谁家要是出个大学生,那是光宗耀祖的事儿。
刘东考上大学那会儿,县里的领导都来慰问,还专门送了补贴金。
当时刘东也是信心满满,以为自己将有大好前程,不过毕业之后才发现社会现实,好在他头脑灵活有韧劲儿,所以在外面混了五六年之后,包了工程,赚了钱就回了家,回家第一件事就是盖房子。
这也是乡下人的一个通病,如果你赚了钱存到了银行,可能别人都不知道你赚钱了,或者你说你赚钱,别人也不相信,但如果你把赚的钱盖成房子,往那一放,你不用说,别人都知道你赚钱了。
刘东就打算把家里的老房子拆了,盖一座最新形式的别墅。
那时候他们村已经有两户人家盖了三层小楼,但他看不上小楼,觉得不洋气,过几年就过时了,别墅多好啊,又上档次,住着又舒服。
再说在乡下盖栋别墅也不贵,整个下来也就30多万。
于是刘东说干就干,直接找了一个设计师,光设计别墅的样式图纸就花了一万多,最终他满意了之后就找了建筑队开始动工了。
只用了短短三个月的时间别墅就盖起来了,又花了一个多月时间装修,还不到半年呢,全家就已经住进别墅里了,这把他爹妈给高兴的,逢人就说他们养了个好儿子,给他们家争气了。
刘东也感觉脸上有光,走到村里,人们跟他说话的语气都有些不一样了,处处透着恭维,还有许多媒人登门给他提亲。
他心里非常得意,就说嘛,你把钱揣兜里,谁知道你有钱呢,你盖栋别墅往那一放,人人都说着好听话,都高看你一眼,这才是他要的感觉。
那时候刘东年纪也不小了,于是相亲几次之后就和一个姑娘订了婚。
那个姑娘虽说也是农村的,但人长得漂亮,一点不比城里姑娘差,刘东很满意。
那姑娘一看刘东家连别墅都盖起来了,再加上刘东本人长得也不错,头脑又灵活,所以两个人很快打的火热,没过多久就商量着准备结婚了。
可谁知道就在刘东准备结婚的头几天,他们家出事儿了。
那天半夜的时候,刘东就听到从他父亲的屋子里传来一阵动静,但他没有在意,因为他父亲有失眠的毛病,有时候半夜睡不着,会在屋里看看电视,听听收音机,再或者是推开门到外面走一圈什么的,他都习以为常了,所以翻了个身就又继续睡了。
他父亲和他母亲并不在一个屋睡,这也是困扰他很多年的一个疑问,你说都是两口子,为啥不在一个屋睡呢?
他父亲睡东屋,他母亲睡西屋,有好几次他就想问问自己的爹妈,他们两口子为啥不在一个屋里睡,可终究是张不开口,毕竟是当儿子的,这种事情怎么好问?
到了第二天早上,他听到母亲传来一阵尖叫:“哎呀,不好了,老头子晕倒了,刘东刘东你快来呀。”
刘东心里咯噔一声,赶紧就穿着拖鞋跑到了父亲那屋,一看父亲不知道怎么回事,整个人躺在地板上在那抽风呢,就像是犯了癫痫一样,眼睛还一直往上翻,手脚抽着,口中还吐着白沫。
“哎呀,我爹这是咋啦?”刘东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父亲突然间犯了啥病呢,可是父亲身体一直好好的,没听说得啥病啊。
他俩七手八脚的把他父亲弄到了三轮车上,拉到了最近的医院,可说来也怪,父亲犯病的时候挺吓人的,一到了医院门口他爹立刻恢复正常了。
手脚也不抽了,眼睛也不翻了,口中也不吐白沫了,整个人就跟正常人一模一样,还一个劲的拍着三轮车喊着:“干嘛带我来这个破地方,老子没病,快把老子送回家里去。”
刘东娘俩都懵了,这之前父亲确实像犯病了一样,这咋突然间又好了呢?
“爹,你之前真的就跟翻了羊羔疯一样,吓死我跟妈了。”
“你才羊羔疯呢,老子一点病都没有,少给我废话,赶紧给我送回去。”刘东的父亲对着他一顿大骂,没办法,刘东只好调转车头,又把老爹拉回家了。
回家之后父亲果然没事,吃了两个大馒头,还喝了一碗稀饭,刘东这才放下心来,不管咋说,只要父亲没事就好。
刘东也没有在意,可没想到,到了晚上睡到半夜的时候,刘东隐隐约约又听到从父亲屋里传来一阵动静,像是有人在吵架,有男人的声音,还有个女人的声音。
他被吵得睡不着,心说这老爹这么晚了怎么还在看电视啊?声音还弄这么大,让不让人睡觉了?
刘东拿被子蒙着头,可是没办法,那声音还是能传进他的耳中,他烦躁不安实在受不了了,于是一掀被子,下了床穿着拖鞋来到他父亲的房门前,啪啪啪拍了几声,说道:“爹,有完没完呢,这么晚了还看电视,声音能不能小点啊?你不睡觉你儿子在睡觉呢。”
他这一敲声音立刻就没有了,父亲那屋死寂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