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主可跟他关系不好,我也不了解他。”
客房内,凤千澜懒洋洋坐在暖炕上,单脚踏边缘,在手中摆弄着新买玉佩,随性从容。
那红色流苏拂过他手面,他单手托腮撑着下颚,掀眸看向云瑶:“女儿,我还指望着你搬走跟我出去住呢,咱们又不是没房子。”
纪卿云身形瞬间绷直,生怕云瑶离开,赶忙说:“凤宫主,瑶瑶是我爹爹和爷爷的救命恩人,我们纪家理应好生对待她,所以您们住在这里多久都不算麻烦的。”
男人闻言,懒洋洋地扫他一眼,凤眸中染着几分不耐,又看向云瑶:
“女儿,你想要什么完全可以跟我提,爹给你买就是了,何必管那个男人?他不值得。”
云瑶极为苦恼:“可是,只有他可以,卿云爹爹很会丹青,所以我想让他教我。”
“丹青?!我也会啊!”凤千澜来了精神,走到桌案旁,底气十足:
“上学都学的,难道你以为你爹爹我是个笨蛋吗?”
说罢,他提笔沾丹青,潦草的画了一笔鸟下去,举起来给云瑶看:“你看!这就叫艺术!!”
好家伙,别人家的一笔鸟好歹能瞧出来什么是个鸟,但她爹的这个,简直就像是形销骨立的一个……字儿。
云瑶:“……”
她还是去问问看别人吧。
她与纪卿云转身离开,凤千澜还在竭力争取:“不许让那家伙教你丹青啊!这种事情我上我也行!!实在是不行的话我还认识高清秋呢!!”
云瑶脚步一顿,速速回房:“你真的认识高清秋吗!那你觉得你能让高清秋再次收我为徒吗?”
凤千澜放下宣纸,得意洋洋的叉腰道:
“你爹我姑且也算是高清秋画过好几次的美男子,所以我说话绝对管用!!”
她松了口气,扑上去抱住他大腿:“爹爹最厉害啦!果然我爹爹是超棒的!”
有高清秋在,三天之内她绝对能够完成任务。
沉雪他们最近都不在她身边,说是去找金丝楠木做家具,只要是她能够恢复空间,也用不着他们在外面忙了!
但是——
云瑶满心期盼,却怎么也没有算到,高清秋竟然死了。
清晨被路过百姓发现,浑身烧焦,躺在小巷里,没有一处好地方。
若不是她身上还有一根玉钗作为证明,再加上高清秋彻夜未归,只怕是谁也不知道这具焦尸是谁。
这突如其来的死讯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阑珊画坊一片哀痛,平日里高清秋的粉丝们也自发站在门口想要寻求凶手。
彼时,阴云密布,天空已然下起了秋雨,凉风几乎能够穿透人骨缝,不少路过百姓都换上了薄冬衣。
云瑶穿着白色小袄,站在油纸伞下,看着那极为庄重的灵柩。
令牌之上赫然写着高清秋之位。
昨日还活蹦乱跳,今天就死了。
她难以相信。
盛灵珏淌过水坑,取下斗笠,清俊面容沾染了不少水珠:
“瑶瑶,你差不多就走吧,我们这边还有点事情要忙呢。”
高清秋死得突然,又是皇帝极其爱护的人才之一,她被害身亡,皇帝勃然大怒,当即派遣了御史焦大人前往破案,并让五皇子盛灵珏与六皇子盛灵均作为助手,历练本事。
她听话点头,面色凝重的望向灵柩:“哥哥,现在有结果了吗?”
盛灵珏烦躁擦过脸上水珠,“颈椎被扭断了,很常见的杀人手法,干脆利落,又毁尸灭迹,根本没留下痕迹。”
他又扭头指向另一边:“但杀人凶手就在那哭呢。”
瑶瑶顺着所指方向看过去,就见刘然身着孝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几乎都要人搀扶才能艰难站起。
盛灵珏舔了舔后槽牙,语气阴狠:“是谁杀了高清秋,其实咱们都心知肚明,只是可惜没有证据,高清秋的死亡时间是昨日下午,她离开我们之后就很快被人杀了,根没来得及回到阑珊画坊,就是被杀人灭口,可惜没有证据。”
云瑶若有所思,隐觉不对:“可是刘然应该没有武功的呀。”
拧断颈椎一击毙命,那是要专业手法和很强力度的。
“对,所以她有同伙,是合伙杀人,但暂时还不知道她雇佣了谁,还得继续调查。而且邪门的是,高清秋尸体被烧焦,而昨天下午有人闻到了肉焦味儿,但没有见到火势。”
盛灵珏戴上斗笠,示意她离开:“你别在这里待着了,我已经跟父皇说过,让宫中画师教你丹青,你先回去吧。”
小姑娘失魂落魄的点了点头,与卿云牵手离开。
家奴跟在身后撑伞,两小只走在前面,她眉心紧锁,见到灵柩的时候就没有舒展开来过。
原来高清秋不是反悔,是她被杀了。
她应该帮高清秋找到真凶,但现在她只有两天时间,若是任务失败,她就会失去爹爹。
思绪笼上眉头,她攥紧纪卿云的手,软声说:
“我们还是得找你爹爹,卿云,你能帮我求求情吗?”
纪卿云哪里受得了这个?
他一见她撒娇,赶紧心疼的顺顺她后背,疼惜却又为难:“可是我无法父亲大人的事情。”
他比较怕他爹。
云瑶失落敛眸:“那好吧。”
两天之内,再找到一个跟高清秋画工相似的人,有多难。
纵然是皇宫的画师也未必是天下第一绝。
纪卿云见她闷闷不乐,纠结片刻,毅然道:
“要不,我跟你一起去找我爹爹求求情,让他教你,我可以不要我这一年的零花钱!”
云瑶登时欣喜攥住他,满眼期盼:“真的吗?”
少年微笑颔首,她更是感激不已,扑上去将他抱住:“谢谢卿云!”
纪卿云眼眸微亮,与她贴贴脸颊:
“你不要跟我客气。”
俩人赶往纪云天所在的寻欢楼,正巧见到纪云天从酒楼处匆匆出来,坐上马车扬长而去。
她俩还没等站稳,速速坐上马车去跟。
只是纪云天的马车又急又快,奔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水花飞溅,不知他这是要去干什么。
“爹爹鲜少会如此慌张。”纪卿云纳闷的放下车帘:“发生何事了呢?”
而车厢之内,纪云天捏着一张书信,表情布满阴鸷。
上面用俊秀字体写着:
“爹爹,我是卿云,现在我被困在西郊山崖上,你若是来迟了,他们就会杀了我,一定要亲自来,不能带家奴,要带上一千两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