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业脸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
举起酒瓶为对方斟了一杯酒,岔开话题道:“老伯,我敬你一杯。”
两人闲谈数语后,韩业问道:“不知道老伯要前往汴梁城何处?届时我可送你过去。”
陈洛山道:“你既是我救命恩人,我直说无妨。”
“大约半个月前,我正在家中歇息,突然有宫廷内卫来到家中,拿着圣旨宣我进宫面圣。”
“我听后大为惊讶,自从搬处汴梁城,老朽已经很少来往于京城,不知此次官家为何突然宣召?”
“于是在招待宫廷内卫时,老朽便便将心中疑问道出。”
“那宫廷内卫多喝了两杯,便说道,当今官家要去效彷秦皇汉武,前往泰山封禅。”
“如此盛事,官家不仅希望史书记载,更希望将此场面记录下。”
“于是便想让人把这封禅盛景描绘成画,辅以文载,流芳百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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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家言天下绘画者当属我与师弟范中立。”
“范中立云游四海,不知所踪。”
“但官家知道我居住在汴梁城东五十里处的陈家庄,故而选我进殿。”
“择日与官家一同启程,前往泰山封禅,一路做画直至泰山。”
“我虽然厌倦官场,但是此番官家旨意,不由不从。”
“于是我便择日从家而出,一路上仅携带一个徒弟。”
“我们先去拜访了一位居住潘家镇的老友,在那里小住一晚。”
“第二日我带着徒弟离去,前往汴梁,经过鬼松林的时候,突然被四个人袭击。”
“小徒虽然有些武艺,但终究寡不敌众,唉……”
“幸亏你及时出现,我这条老命才得以留下来。”
“如今我来到汴梁城中,自然应该先到相府见过相爷,然后再进宫面见官家。”
韩业道:“你说这位相爷,莫非是寇大人。”
陈洛山道:“正是,当年我居住汴梁时,曾和寇大人交往甚密。”
“如今既然来到汴梁,于公于私,都应该去见他一面。”
韩业道:“我昔日也曾和寇大人见过面,虽不甚熟,但胜在相识。”
“明日我带你去见寇大人。”
陈洛山道:“如此最好。”
当下两人把酒言欢,直到深夜,两人才各自睡去。
第二日韩业醒来,洗漱已毕,来到陈洛山房间。
只见他躺在床上未动,韩业走近床边,连叫数声。
对方没有任何反应。
韩业见其脸色不对,伸手摸去,只感到其额头发烫。
他心感不妙,连忙让店里伙计打来一盆凉水,同时吩咐其请来郎中。
韩业沾湿毛巾,放在其额头。
不大一会儿,一个大夫在店小二引领下,来到房中。
大夫把脉后,又查看了陈洛山的伤口。
道:“此乃外伤不愈,中气不足,阴火内生,引起气虚发热。”
“如若不及时调理,性命难保。”
韩业道:“还望大夫施以妙手,救人危难。”
大夫摸着三缕胡须道:“不难。”
它随即摊开笔墨,刷刷刷再上面写了一副方子。
递给韩业道:“照方抓药,按量煎熬,每日三次服用,今日便可去火退热。”
“三日后气血平稳,无性命之忧。”
“只是他这外伤着实严重,需要安心静养数月才可痊愈。”
韩业大喜,道:“多谢大夫。”
随后他转身取出一锭银子,交给大夫。
对方离去。
韩业拿过方子仔细一看,上面写着各种药材名字。
他一是犯了愁,自己也不知道哪里有药房。
脑子一转,他当即叫来伙计,给了他一些碎银,让其拿着方子去抓药。
并道用不完的银子,让伙计自己留着。
伙计大喜,一熘烟便跑了出去。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伙计便拎着一串药走了进来。
韩业查点了一下,药材不缺。
这时候伙计在一旁说自己可以帮助煎熬。
韩业大喜。
这伙计手脚勤快,把药拿到后厨,找来一个瓦罐,把药按照一定计量放入。
然后填水上火,一切熟门熟路。
不大一会儿,便把药材煎好,并端进屋中。
此时陈洛山已经醒来,只是全身疼痛,手脚无力。
韩业扶他坐在床上,端过煎好的药喂其服下。
同时让伙计去准备一些好饭菜端进来。
陈洛山服过药后,不无感激道:“又麻烦小兄弟了。”
韩业道:“俗话说,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既然我们有缘相见,看你病重,我又岂能袖手旁观?!”
两人饭罢,陈洛山身体孱弱,躺在床上静养,韩业在屋中相陪。
两人当日便没有出门。
它百无聊赖之际,韩业突然感到没有手机的日子太没意思了。
他推开窗户,见外面依旧飘着雪花。
韩业抬眼望去,但见无论是楼房建筑,还是直通远方的道路。
处处银装素裹,白雪皑皑。
往日热闹喧嚣的东京汴梁,这一刻突然安静了下来。
看着这美景,韩业突然感到恍如隔世。
他呆呆的望着外面,全然不如阵阵凉气迎面扑来。
冯婉呢?她不是说今天要来找自己吗?
可为什么现在还没有来?
或许是一直下雪。或许是冯婉的母亲见她两天未归,估计早就心急如焚了。
此番见面,冯婉免不了责备一番。
故而母亲把她留在家中,以免再出来就“失踪”。
一天时间很快过去。
晚间时分,陈洛山的高烧已经退去,韩业松了一口气。
第二日一早,韩业来到陈洛山屋中,见其蜷卧在床,脸色发白,呼吸沉重。
陈洛山道:“如今我已经汴梁城中,本应早早前往相府中见礼。”
“怎奈如今身体虚弱,难以起身。”
“老朽只能麻烦小兄弟帮我走一趟,不知可愿代劳?”
韩业道:“不过是跑一趟路而已,老伯无须客气。”
陈洛山从自己的包裹中拿出一封书信,交给韩业。
道:“这是我亲自给寇相写的一封书信,你可随身携带。”
“见到寇相后,当面交于他即可。”
韩业接过书信后,道:“老伯放心,这封信一定帮你送到。”
他随即叫来伙计,吩咐他们照顾好陈洛山,自己去去就来。
随后韩业带着书信,一路打听,来到相府门口。
只见门口有人持刀把守,韩业上前询问,道:“相爷可在府中?”
门卫道:“相爷一早就出去了。”
韩业有些失落,突然听到旁边街道一阵骚动,一顶大轿徐徐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