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你在晨练,我们没敢惊动你,暂时把他压在后山,有人看管。”
“即便如此,我们并未为难他,还给他准备了早餐,准备等你忙完后再向你禀报。”
“但是在我和王献问他是什么人,从何而来,来此何干时,他一直之乎者也,竟说一些我们不明白的话。”
“后来我们就私下商量,道这人估计是个迷路的书呆子。”
“如今莫大哥结交了一个读书人,每日和他谈古论今,和弟兄们的感情逐渐都澹了。”
“我们知道你如今十分敬重读书人,担心你再见到这个读书人,更加亲近,以后离兄弟们愈来愈远了。”
“于是我便让人悄悄把他给从后山给放了,一路送他到大路上。”
“等到事情忙完后,我们准备继续下山巡逻。却正好遇到韩兄弟。”
“一番交谈之后,我们带他上山见你,才知道原来他是来找人的。”
“当时我们愈发感到韩兄弟所找之人,正是我们放走的人,由于那人有些神经兮兮,我们问他名字,他一直没有回答。”
“所以我们也不知道他的名字是否就是赵元休。”
“只是后来根据韩兄弟所言,我们才感觉愈加蹊跷。”
“我和王献兄弟也有些后悔擅自把人放走了,于是我们便奉你的命令继续下山寻找,希望可以把他找回来。”
“但是很可惜,我们此番虽然加派了人手,却始终没有在见到那人。”
“以上句句属实,我不敢隐瞒半分。”
莫大海道:“这么说,你们是私自放人离开,可知错?!”
吴康道:“莫大哥,我已经知道真错了,这一切都是我的注意,任凭你责罚。”
一旁的王献急忙道:“莫大哥,这是我的注意……”
话没有说完,便被吴康一把拉住,狠狠瞪了他一眼。
王献这才住口。
莫大海丝毫不为所动,道:“你也知道,虽然我们已经不再是如同往日打劫拦路,但是外人依旧对我们很有成见。”
“尤其是官府,现在依旧想着法子要把我们剿灭。”
“他们之前不止一次派了细作来此探查消息,我这才让你们每日巡逻,遇到可疑之人,即可拿下。”
“每一个人我都要亲自过问,否则万一漏了一人,轻则机密泄露,重则山庄覆灭。”
“如此大事,不可不谨慎行事。”
“但是你如今擅自把人放走,简直不把我的话放在眼里!”
吴康一阵哆嗦,磕头道:“莫大哥,我愿听凭处置,绝无半点怨言!”
莫大海道:“好,按照山庄规定,你应当如何处罚?”
吴康道:“受二十打棍,后山知错院禁闭三个月,不得踏出一步。”
莫大海道:“既然知道,你受罚去吧。”
吴康道:“是。”
说着他站起身子,脱下上衣,往厅外走去。
韩业望去,只见厅外不知何时,已经准备了一个木桩。
两个膀阔腰圆的大汉,各持一根水火棍,站在一旁。
吴康来到木桩前,双手搭在木桩上,睁眼受刑。
王献已经是焦急万分,来回张望吴康和莫大海,却不知如何是好。
而莫大海表情冷漠,静静看着这一切。
王献跪在地上往前挪了几步,磕头求情道:“莫大哥,放人是我的主意,你不要为难吴大哥了!”
莫大海一挥手,两个人走上前来,拖着王献就往外走。
显然,他不想听王献求情。
此时那壮汉的举起棍子,就要开始行刑。
韩业突然站出来,拱手对莫大海道:“庄主,手下留情!”
莫大海抬起眼皮,道:“你有话说?”
韩业道:“在下不敢,这原本是山庄内部事情,我一个外人,本没有资格说话。”
“但是既然吴兄弟的事情是因为我朋友而起,请恕在下斗胆说上几句。”
莫大海道:“韩兄弟不必客气。”
韩业道:“我听闻莫兄进来一直研读圣贤书,尊孔孟之道。”
“而大凡圣人子弟,最看重的莫过于忠诚信义,吴康兄弟之所以把人放走,无非是看到莫兄近日与一位读书人过于亲密,冷澹了兄弟们之间的感情。”
“一时冲动之下,这才把人放走,但并未故意违反山庄禁令,而是看重与莫兄的情谊。”
“有道是,异姓有情非异姓,同胞无义枉同胞。”
“三国时期,刘备三顾茅庐请诸葛亮出山相助,但是两人情好日密,关羽张飞也曾不悦。”
“如今吴兄之心思,莫过于此!”
“还望莫兄念在兄弟情谊上,饶了他这次吧。”
莫大海沉吟不语。
其他众人见状,纷纷求情。
莫大海这才微微点头,道:“好,念在韩兄和众位兄弟的面子上,暂且饶过这一次。”
此言一出,众人大喜。
王献连忙冲进大厅,抱起吴康的衣服来到他身边,帮他披上。
吴康则走进大厅,跪倒在地。
道:“多谢莫大哥手下留情。”
莫大海脸色柔和了许多,道:“你此次没有酿成大错,以后莫要再如此了!坐下吧。”
吴康再行一礼,站起身来,正要回自己刚才的座位上。
此时一个属下急匆匆跑了过来。
他看到吴康,低声说了几句。
吴康听了又惊又喜,转身对莫大海道:“莫大哥,赵元休找到了!”
莫大海也一惊,道:“在哪里?”
吴康脸色犹豫一下,对刚才的属下一点头。
属下随即会意,拱手道:“回庄主,刚才我们在山庄门口,发现赵元休身影,不过他似乎身体非常虚弱。”
莫大海问:“人现在何处?”
属下往外一指,道:“已经抬过来了。”
只见外面一群脚步声响,众人抬着一人来带大厅中间。
莫大海立刻离席,来到切近。
众人也围了上来。
韩业也赶紧走过来查看,只见那人脸色发白,气息微弱,正是赵元休。
他蹲下来,轻声道:“赵兄!赵兄!”
赵元休微微睁开眼睛,看到韩业,脸色多了一份激动。
但是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便晕厥了过去。
王献立刻伸手搭脉。
过了片刻,吴康问他:“你会把脉吗?”
王献愣了一下,道:“不会!不过我看军师给人治病都是如此,所以也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