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质道：“此时不宜多留，你们速速回去吧。”
那妇人和身边姑娘依依不舍分别，随后和郑老伯一起回到前院。
陈文质对那姑娘道：“大小姐，我们就在附近，尽可放心。”
“你现在返回楼上，不可再有哭泣声，否则很容易引起采花贼疑心。”
郑小姐眼中含泪，默默点点头，返回楼上。
众人散去，陈文质带着韩业来到一个假山后面。
这假山颇高，几乎正对着小姐绣楼的窗户。
在假山上本有诸多花草植物，如今已经是冬季，虽然凋零，但是留下许多凌乱枝条。
在假山下面，则是一个小小的池塘。
陈文质和韩业躲在假山上，身上的黑衣服和周围夜色融为一体。
四下寂静，唯有小姐绣楼上的灯光，让人感到一丝温暖。
过了半天不见有动静，韩业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知道今天晚上，采花大盗一定会来这里？”
陈文质躺在一边，嘴里嚼着一根枯草道：“郑家大小姐俊秀俏丽，众所周知。”
“这自然也逃不过采花大盗的眼光，其实这采花贼之前就曾来过一次。”
“来过一次？什么时候？”韩业惊讶问道。
陈文质不紧不慢道：“就是第一次你见到我的时候。”
“当时我追踪采花贼来到此处，看到他跃墙而过，我也正要跟着进去，没想到你出现在我背后。”
“当时我没有办法分清你是敌是友，所以言辞犀利，你我一言不合，便动起手来。”
“当时我唯恐你和采花贼是一伙的，故意设套来围攻我。”
“所以尽管和你交手，仍旧警觉四下周围动静。”
“当时一个黑影从墙内悄无声息出现，随即一晃便消失在夜色中。”
“我想那应该就是采花大盗了，他没有来围攻我，想必你们不是一伙的，你我交手只是误会。”
“而采花贼在墙内听到外面有动静，唯恐有什么差错，故而也选了全身而退。”
“于是我便想和你早早罢手，好去捉拿采花大盗。”
“没想到你一直对我紧追不舍，直到最后，我用了一个小把戏，才算是把你甩掉。”
“不过很可惜，等我再去追采花大盗的时候，他已经没了踪影。”
韩业这时候才恍然大悟，道：“那一天晚上我外出，也正是看自己能不能有机会遇上采花大盗。”
“可惜我有眼不识泰山，采花大盗就在附近，自己却错把好人当坏人……”
韩业说着，不仅摇头苦笑一声。
陈文质道：“第二次我也坏了你的好事，咱们也算是扯平了。”
韩业也想了起来，当时自己差点就要把采花大盗拿下。
后来陈文质突然出现，把事情搅黄了，两下一平衡，谁也不欠谁了。
想及此，他心里的负担减轻了不少。
同时又感到，命运真是奇妙，仿佛是有意如此安排。
韩业问道：“后来你又如何查到采花大盗的踪迹？”
陈文质道：“中间隔了几天，我也没有采花大盗的任何线索。”
“同时我也立刻拜访了郑大伯，告诉他要多加提防，采花大盗已经盯上他们家小姐。”
“郑老伯也在院子里加派了人手，夜里庄园里也有人不断巡逻，尤其是小姐的绣楼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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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些人多是普通武师，对付一般人还行，对付采花大盗，恐怕还远远不够。”
“所以晚上我也多在附近行动，为了避免和街上巡逻的官差遇上惹麻烦，我一般多是蒙面出行。”
“但是采花大盗没有再来过，反倒是一次我和你碰上，才知道采花大盗去了倚红楼，找秋叶姑娘的麻烦。”
“今日我得知采花大盗惹上了县太爷的小舅子，你又说对方留了字条，对县太爷进行恐吓。”
“一想便知，这是采花大盗声东击西之计，故意吓唬县太爷，让他把巡逻的官差调回衙门保护自己。”
“这样一来，采花大盗自然就可以在外面肆意妄为了。”
“采花大盗要想下手，郑家小姐很可能便是头一个。”
“因为郑家小姐曾经是他的目标之一，只是未曾得手，如今他故布疑局，调走官差。”
“他心中必定仍对郑家小姐念念不忘，故而今晚肯定会迫不及待下手。”
“我们只需在此守株待兔，等他出现即可。”
韩业听闻他如此分析，心下感叹其心思缜密。
此时月明星稀，凉气阵阵，陈文质悄声对韩业道：“你先歇会儿，我在这盯着。”
韩业应声，靠在一凹处。
他看向陈文质，只见其懒洋洋的躺在一边。
韩业心下犯疑，这样一直躺着，不会等一下就睡着了吧。
故而他也支起耳朵，警惕四下动静。
时不时向绣楼上瞟一眼。
过了一会儿，陈文质突然坐了起来，韩业一惊。
只见陈文质竖起食指放在嘴边，示意韩业莫要发出动静。
随之他悄悄探出头，看向绣楼。
低声都韩业道：“有人来了。”
韩业随之向楼上看去，郑家小姐的绣楼位于二楼，一楼是侍奉小姐的丫鬟们所住的地方。
只见一人影悄无声息的落在绣楼外的屋檐上。
蹑手蹑脚来到窗户口，只是绣楼上依旧亮着灯。
想必是郑家小姐知道自己很可能有此一劫，难以入眠。
故而灯火不灭，以此壮胆。
那人影在外面偷窥屋内，随即拿出迷香吹入屋中。
稍等片刻，其便撬开窗户，跳入屋中。
韩业大惊，他正要起身追过去。
陈文质一把拉住他，低声道：“莫要着急。”
话音落下，只听屋中一阵响动，那人影破窗而出。
陈文质这才拉起韩业道：“动手了！”
两人同时起身，入离弦之箭，直奔那人影而去。
两人一左一右，同时出招。
那人身在空中，避无可避，只得出手硬接。
韩业右手一拳击出，那人也伸拳相迎。
待两拳将将互相击中时，韩业突然变拳为掌，一把抓住对方拳头，化解对方拳力。
随即出左手二指，点其腋下极泉穴。
那人以一敌二，本来就颇为吃力。
这一下韩业和陈文质又出其不意，惊得他仓促应对，顿落下风。
他极泉穴被点中后，整个胳膊立刻一麻，再无反抗之力。
他另一只手臂单对陈文质，一招之后，也已被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