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奕然从县衙回来之后就失魂落魄的,这段时日他们都是开着萧宁宁从方家钱补贴度日,如今方家财产被没收,他们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了,三人唯有在一处破庙暂过。
再次从云端坠落的萧奕然整日阴沉着脸,也不外出谋生,最终又把主意打到程雨溪身上。
“雨溪!”萧奕然深情款款的牵着程雨溪的手,“我现在只有你了。”
回想起之前种种,如今被牵着手的程雨溪只觉得恶心,想抽手又抽不出。
感觉到程雨溪的意图萧奕然加大的手上的力度,“雨溪,我知道你跟宋清悠关系好,你能不能去找她,让她给我们找一个安身之处啊。”
程雨溪闻言难以置信的看着萧奕然,不知道他是怎么有脸说出这话的,也疑惑自己以前怎么就能如此死心塌地的喜欢这人呢。
费了好大力气才将手抽回来,程雨溪退后两步说道:“萧奕然,你好歹也是七尺男儿,想想自己以前做过的事情,刚才的话是如何说得出口的啊!”
萧奕然忽然脸色大变,就像一头暴怒的狮子,吼道:“我以前怎么了!要不是萧祈殊我们怎么会沦落至此!萧祈殊他通敌卖国管我们什么事!我就是很他!恨不得让他立刻去死!”
程雨溪被惊得再次后退两步,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是她爱慕多年的人,眼中的光芒渐渐散去。
解决掉方城后宋清悠的心情大好,看到程雨溪在小院门口愉快的打招呼,“你来啦!没想到方城自己漏出马脚,你这个卧底也就不用做啦!”
程雨溪点点头,看着宋清悠欲言又止。
此时宋清悠才发现,几日不见程雨溪穿的竟然还是那晚的衣服,皱眉道:“你回去以后发生了什么?”
人啊就是这么奇怪,一个人的时候天塌下来都能顶一顶,可是一旦有了他人的关心就会立刻溃不成军。
看见程雨溪哭的梨花带雨宋清悠也手忙脚乱,掏出帕子一边帮人擦眼泪一边问:“哎呀呀这是怎么了!是萧奕然那个狗东西欺负你了吗?我去帮你出气!”
说着作势欲走。
程雨溪拉住他的衣袖,抽噎着说道:“算了,那种人不值得。”
哦?
宋清悠眼睛一亮,将人拉进去倒杯水,等人哭够了才又问:“想通了?”
程雨溪哭的眼睛通红,“想通了。是我以前眼瞎,明明是个烂泥扶不上墙我却当做宝贝一样,萧奕然那个人不值得。”
“姐妹这就对了!”宋清悠激动的拍了把桌子,“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这一支狗尾巴草呢。”
哭完发泄完,恋爱脑被治好的程雨溪智商又重新占领高地,趁着今天萧祈殊被抓去处理政务她们二人能够单独相处,问出了心中困惑已久的东西。
“宋清悠,你到底是谁?”
原本还在为程雨溪高兴的宋清悠瞬间变了脸色,装傻道:“啊?你在说什么?”
已经决定要把事情搞清楚,程雨溪也不拐弯抹角,“瘟疫之时的口罩的防护用具,还有解剖技术,都不是现在这个时代所具有的。”
当听见程雨溪说出口罩两个字时宋清悠兴奋不已,“口罩!你认得口罩!”随后又问出一句经典台词:“宫廷玉液酒?”
“噗——”程雨溪忍不住笑了,却也还是接了,“一百八一杯。”
从前只知道人生四大喜事之一的他乡遇故知,如今宋清悠才真切的明白了能在一个陌生的时空遇见有相同经历的人是多么喜悦,一时间竟也鼻头泛酸。
“唉唉唉,你怎么又哭了啊。”反倒是轮到程雨溪安慰人了,“他乡遇故知本应该是喜事啊,哭什么。”
“我我我,我高兴啊!”宋清悠一边擦眼泪一边说道:“异国他乡的,遇到一个老乡多不容易啊!对了,你是怎么来的啊。”
“此时说来话长啊……”
原来程雨溪是在原身很小的时候就穿越过来了,和宋清悠不同的是程家家境还算不错,程父乃是萧老爷子麾下亲信,因此自小便与萧家子弟关系很好。
后来程父战死,萧老爷子念孤儿寡母可怜就就接到了萧家,与萧奕然和萧祈殊一起长大,也形成了三人间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而程雨溪穿越来之前念的又是政治关系相关的专业,虽然以前成绩斐然,可是在这样一个时代女子处处被限制,让她空有知识却无法施展。
宋清悠听完后唏嘘不已,“大家都不容易啊。”
女生之间的友谊往往只需要很小的一件事,更何况这还是两个在异时空遇见的人。
府衙中,崔洗濯动了动僵硬的脖子,见萧祈殊依旧在认真的看着公文,忍不住问道:“你就真的打算如此下去了?”
萧祈殊自然明白对方问的是什么,回道:“扣在我萧家头上的不白之冤我肯定是要洗清的,只是还不到时候。”
其实高官厚禄还是粗茶淡饭对萧祈殊来说都没有什么,只不过萧家满门忠烈的威名不能因为他而蒙尘。
崔洗濯将手里的笔随手一丢,一拍桌子,说道:“我就知道你不是个懦夫!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吩咐!”
萧祈殊拱手道:“多谢。”
京城郊外一处宅子,昏黄的灯火下映出两个人影。
“事情办的如何了?”一个低沉微哑的声音问道。
“大人恕罪!”有一个身影忽然跪下,“是小人失职,没想到那军户如此没用,几次三番都叫那人逃脱。”
“一群饭桶!”微哑的声音里明显带有怒气,“再给你们半个月,要是解决不了那人你们也不用来见我了!”
“谢大人!大人放心一定要了那人的命!”
宫中,金碧辉煌的御案上放着崔洗濯送回来的案情总结,上面苦水县三个字被朱笔圈起来,旁边写着萧祈殊三个字。
很快,京中关于县令之死一案的批复下来,方城当即斩立决,同时还说了新的县令也已经在赴任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