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伟平听到了命运之女的话，迅速扭头，睁大眼睛想要知道命运之女是在开玩笑。
“我滴神啊……”
方伟平看到了面前的场景，忍不住汗毛倒竖，脑子里全是各种奇思妙想在颤抖着发出悲鸣。
在他面前的街道上竟然从拐角处陆陆续续开出了一个车队的坦克！该死！
一辆！
两辆！
……
足足五辆。
“什么情况！？”方伟平像是被雷劈到的树木一样整个人傻在了那里，他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平日里身经百战那是见的多了，但是今天这样五辆坦克的“海天盛筵”……
他是真的没经历过啊。
“山不转水转，大家来日再相见！”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听到身后的顶棚传来了命运之女幸灾乐祸的声音，然后就是一声金属碰撞的轻响。
她跑了。
只见命运之女身后的灰线咻地飞了出去，牢牢地抓住了那些突起的建筑物就带动着她一路远去。
“这女人真……”
“真他妈不可信！”
方伟平破口大骂，他现在只想将临阵脱逃的命运之女抓回来好好捶打一番，让她知道抛弃战友是不可饶恕的罪过，但是仔细想想，她命运之女好像就没少出卖过队友。
这貌似属于人家的行为准则。
正所谓顺风王者，逆风如蛇。
命运之女还有家室与世俗的牵挂，没必要在这种情况跟没有利益纠葛的军人们死磕，毕竟大家都是出来混口饭吃，有话好好说。
别动不动就动手，不值当。
“我们发现了目标。”
一号车车长按着喉麦说道，这电波的另一端直通军区司令。
司令沉着脸，吐字清晰：“干掉他们。”
“一个不留。”
车长看了看远处已经停下来的金杯小面包，虽然很想吐槽一下司令，但是他军人的天性还是让他麻利地回答道：“明白，开始歼灭。”
按照理论来讲，应该将这车人全部抓获，交给公检法处理，但是吗……
司令员既然都愿意背下这个开枪的黑锅，那么为什么他们不选择开火呢？那些躺在地上哭嚎的市民时不时地还在刺激着这群大头兵的内心呢。
“上级命令下来了，开火。”
“注意射程内的情况，向着目标车底下的地面射击，尽全力将经济损失降到最低，明白吗？”
车长的命令迅速下达到各个车辆的通讯频道之中，所有人都听到了命令，二炮手们也按照训练中的章程开始装弹。
方伟平的耳朵动了。
他的身上开始蔓延出了恶心的血肉腥气，从正面看去，他已经不知何时呈现出了一种半腐化的暗紫色状态，半张脸都被那些恶心的紫色雾气给侵蚀了，仿若梦魇。
声音带着些许回音，他扭过头对着面无表情的工人们说道：“很显然。”
“突围要靠我们自己了。”
老赵看了看裂开腥臭刀锋般大嘴的方伟平，全然没有不适，而是淡定地问道：“有什么需要我们的地方吗？”
“有。”
方伟平拍了拍手，他笑了笑——当然，在这种情况下的笑容全然没有一丝人类的烟火气息，相反还透露出了一股子恐怖的死亡气息，看那宛如蟒蛇般爬行在他脸上的血管吧……
令人作呕。
他顶着这张恶心的脸，扭头笑着说道：“扒住自己的座椅。”
“无论什么情况都不要松开。”
“我说过，这辆车叫努力者一号。”
“不仅仅是因为这辆车是我们工艺部第一次行动所使用的座驾才这样命名的，更因为是……”
“这辆车的最终武器会让我想起一个努力的人。”
“咔哒。”
炮弹被塞进了炮膛之中，二炮手紧接着就用自己肌肉满满的手臂狠狠地关上了炮闩，示意炮手随时可以击发炮弹了。
如果按照平时的章程进行射击，那么他们还需要测量一下风速，湿度等等射击参数才能把这发炮弹打出去。
但是问题在于，那辆金杯小面包就在面前几百米的位置一动不动，这样的靶子放在坦克营训练场里都是给新兵练手打的，像是他们这群作战经验丰富的老司机打这种靶子就没必要测量那些狗屁倒灶的玩意了。
给大家一点休息的空间，也没什么不好的。
“秘密武器是什么？”
老赵左思右想也想不到这辆努力者一号之所谓能被称为努力者的秘密武器到底是什么，他负责的外壳部分应该是没有可以翻转此时局面的武器……
难道是部长后来自己私自加上的？
也不能啊。
老赵脑海里电光石火间想了不少东西，但是脑海里的思维并没有妨碍他按照部长的话语将自己牢牢地固定在座椅上——部长的话在工艺部就是大过天。
除非看守者爱丽丝亲自指挥，不然方伟平就是爹。
谁都是他儿子。
别看他方伟平平时对技师和技工的态度非常好，可以说是当成自己亲生孩子来看待了，但是一到这种危急关头，他就像变了个人，活生生地能把所有挡在他面前的敌人撕个粉碎。
或者把自己的战友撕个粉碎。
当然，滑溜如泥鳅的命运之女和他直属上级的爱丽丝都不在这个可以被撕裂的名单当中。
而不被撕成碎片平均洒在地上的最好方式就是老老实实地听他指挥——让跳海就跳海，让自尽就自尽。
别那么多废话，做就好了。
“瞄准了，随时可以射击。”
“固定好了吗？我准备好了。”
火药的气息凝固在了坦克之中。
歪曲的头颅轻轻地看着远处的黑黝黝的炮口，不知道在想什么。
“发射。”
“发射。”
充满着坚决的命令与兴奋的腔调转瞬间像是铁锤一样壮烈地击打在一起，迸发出了耀眼的火花。
击针捅进弹壳底部的薄弱处，数百克的发射药在巨大的力量下发生反应，继而产生数千度足以融化钢铁的高压喷射力，将装满了炸药的炮弹在工业阴刻的作用下刹那间推出，旋转着的弹头炙热着发出长鸣划破空气，与其他四枚炮弹汇合，向着金杯小面包飞过去。
方伟平不紧不慢地按下了面前的按钮。
“危险。”
上面用大大的字条这样写着。
但是那是方伟平用来吓唬别人的东西，他自己可不会相信这个。
爆裂的轰鸣从车体内传播开来，那些工人们在这种巨力的作用下左摇右摆，完全不知道怎么情况，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开口发问，他们早就养成了相信部长的习惯，习惯于……
去相信方伟平了。
除了在车辆最后的那几个背靠着黄金的工人们比较难受以外，剩下的人都很淡定地忍耐到了最后。
伴随着雷鸣般的爆炸声，所有的坦克车长都看着面前发生的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
“我的天啊！”
“什么情况！？”
“好……”
“好臭啊！”
“呼叫支援！”
接连不断的话语从他们嘴里出现，继而通过喉麦传播到了远在几十公里之外的军区办公室之中，本来有些坐立不安的军长听到了这没头没尾的话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到麦中传来的话语变得有些……
无厘头……
“屎！”
“屎漫过来了！”
“啊！”
“我要窒息了！”
“我不想被淹屎！救救我！”
“呕~”
“我要吐了。”
军长的眉毛不住地弹跳着，完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只能用厚重如锤的声音大声质问道：“发生什么了！？回答我！”
“呕~”
除了接连不断的呕吐声以及时不时从远处传来的依稀可闻的呼救声，军长什么也听不到了。
“砰！”
“这他妈什么情况！？”
伴随着金属与塑料碎裂的声音，那批量制造的工业对讲机被恶狠狠地砸在了地上，刚才已经遭了毒手的搪瓷杯此时此刻和这已经成了碎片的对讲机成了事实上的难兄难弟。
“这么巧啊？”
“你也碎了？”
现场到底是什么情况呢？
就在军长正打算亲自驾车前往现场看看情况的这个时候，在现场却已经是屎无前例的可怕。
看啊！
让时间倒退几十秒！
方伟平的面容愈发狰狞，他感受着自己胯下的这匹猛兽正在按他的设想开始工作，便忍不住笑意对着身后如临大敌的工人们喊道。
“技工们！”
“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要叫它努力者一号吗？”
面面相窥，无人知晓。
方伟平耸了耸肩，对于这种情况倒是无所谓地接着说道：“那是因为啊！”
“我以前看过一本书，里面说过，人要好好努力！”
“努力有很多种，发愤图强是最为强大的动力！也是一切努力所期望的装态！”
“虽然这文章读起来不顺，看起来也是屁话连篇。”
“但是啊！”
他的眼中愈发冒出了孩童般的欲望。
“我就是想要试试！”
“发粪涂墙的感觉！”
“看啊！”
方伟平像是疯子一样，即便是被安全带捆住了身子也在座位上手舞足蹈地对着这车子的每一个角落大声喊道：“这就是！”
“努力者一号！”
“现在！”
“让我们……”
“发愤图强！”
“噗呲……”
“噜噜噜噜……”
伴随着雷鸣般的声音从底盘下爆发而出，漫山遍野的海洋从道路中涌了出来……
“时候到了……”
方伟平狞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