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司明的化身并没有离开百炼洞天。

便宜老师线索还在这里，总得把人给找到再走。

人，铁定是活着，就是不知道啥样了，是活得好好的，还是被扭曲成怪物了，都有可能。

经过漫长的推演推算。

他得出一个结论。

想要找到修罗老师，时机未至，但快了。

“最近星火联盟发展的蛮不错……邪月联盟也还可以，还行，没打起来。”赵司明在两边都安排了马甲。

在寻找老师线索之余，也顺带关注两大系统会碰撞出什么火花。

目前为止，两边都还相安无事。

星火联盟中人才辈出，设立了十二星使担任组织高层，下有两百火工，为中层管理，各大区建设发展不断完善，赏罚分明，井井有条。

邪月联盟则游离于星火联盟之外，组织规则就是没有规则，大家因利而聚，因利而合，只有一个内部榜单——贡献榜。

为了完成任务，邪月联盟成员可以自行发展队友，每一个人都有一次免费拉队友的机会，而完成一些特殊任务，也会得到拉人机会的奖励。

眼下也逐渐形成了五个大山头，红哥在其中有一席之地，威望也高，算联盟老大。

各大山头分别主攻通幽虎某一部分的复苏。

在此期间，因为不断完成任务，已经有大量人员突破了原本的瓶颈，乃至于晋升万象境。

在突破万象境的数量上，邪月联盟已经远远超过了星火联盟……当然，星火联盟的主要成员各个有钱，分分钟就拉出万人大军，或者临时租个百劫战力……反而比起除了境界一无所有的邪月联盟成员，所能发挥的力量层次更高。

在赵司明观察两个联盟的同时，没让他等待太久，寻找修罗老师的时机悄然而至。

……

林凡阴沉着脸，面前摆着一桌子的邪月令。

“你们说，除了摆在我面前的，联盟内部是不是还有更多的邪月令？”

显然，这不是一个疑问句。

他怒不可遏。

一开始没能察觉，察觉之后，好家伙，星火联盟几乎就成了邪月联盟分盟了，大把的人持有，甚至在中层管理的火工中也有部分。

在林凡面前的十二星使也是心头沉重。

他们的重心都在搞发育上了，压根就没想到这一茬，这下窟窿大了，对手联盟居然把自己给渗透成筛子了，一时间手足无措。

林凡问道：“你们有什么看法？”

“当然是马上把所有的邪月令给收缴，但凡敢藏私，严惩不贷！”一名壮汉星使叫道。

“没错。”

“不可放任不管……”

当即又有几名星使附和道。

林凡面无表情，转向另一人，问道：“都这么想吗？”

“我认为，不妥。”

当即，排在最前的星使，出列提议。

林凡看着对方，虽然星使这个职务没有高下，但担任星使之人有高下之分，不知何时起他的十二星使就分出了个名次出来。

第一星使，赵幕。

眼下这位沉稳大叔，曾经在万仞山成立了偌大营地，一度显赫，却在后来籍籍无名。

然而，赵幕却不声不响培养了一个童心。

此前便是童心，突破万象境之后前去支援鬼市，被赵司明半途拐走一顿忽悠，拉去搞事情，才有了如今星火联盟最基础的班底。

后来星火联盟焕然一新，赵幕也焕发了事业的第二春。

赵幕说道：“确实，我们星使，火工，皆有登天系统，用概率问答，可以做到把联盟清理干净，但是盟主，如果这么做了，星火联盟分崩离析，旦夕之间。”

“放屁！”

“我们林盟主天神下凡，英明神武，休要危言耸听！”

“我看你是不是和邪月联盟有什么联系！”

一些星使们已经沉不住气出言教训了。

林凡不置可否：“怎么说？”

“星火联盟毕竟是联盟，还是成立时间短暂的联盟，本就谈不上什么掌控与忠诚，如今辉赫势大，不过是外部高压环境所致，以及盟主提供的那些机会，说白了，趋利避害而已。”赵幕反问道：“一群趋利避害之徒，何谈忠诚？”

“……”林凡无言以对，并且有些受伤。

“林盟主所带来的一切，我赵幕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林盟主所领导的星火联盟，多少人为之受益，数不胜数……”赵幕不动声色的拍了一记马屁，话锋却是一转：“但有人受益，便有人更受益，人一多，便永远不可能公平公正。”

公平公正就是，给每个人都提供同样的东西。

天才会拍屁股走人，哦，我能贡献的更多，回报的更多，给我一样的，拜拜了您嘞，咱找识货的去。

先天不足的弱势者会暗生怨怼，同样的条件，我即便穷尽努力，也无法追赶，若要出头，只能行非常人之事。

但天才是少数，比普通人更弱势的先天不足之人也是少数。

能保证给大家都一样的东西、一样的机会，满足大部分的人，已经十分难得，同时也是林凡以及联盟，最大的公平公正了。

不过具体落在每个人头顶上，所谓的公平公正，终归只是笑话。

人类就是这样一种多样性的生物。

再好的政策也不能适配所有人。

那这些少数人就被放弃了？他们也不会放弃自己啊，你没有适合我的出路，我自己找出路嘛。

邪月令里边，我接一点对联盟无害的任务不行吗？

我拿着不用，看看不行吗？

万一将来能救命呢？

总归是一个选择啊。

现在你又要把我别的路堵死了？

怎么。

你是不是想逼死我啊！

“我明白。”

林凡微微闭目，心情翻涌。

他自问没有亏待联盟任何人，他付出了很多很多，问心无愧，但是他也明白，联盟不是一言堂。

强硬手段施行，有用，却只是治标不治本。

反而愈发激化了这种矛盾。

一旦人心变了，眼前这位建立过万仞山第一营地，一心为公，最终却黯然收场的赵幕，就是自己未来的下场。

赵幕这是在以亲身经历提醒他，这里面水很深，莫要走了老路。

但是……

世间安得两全法。

之前开口的那名壮汉星使忽然冷笑道：“照这个意思，邪月令就不管了？这玩意暂时无害，不过是因为咱们都还在市场占有期，上升期，没必要起冲突也能高速发展，等到市场被瓜分完毕，进入瓶颈，就到刺刀见红的时候了，希望那时咱们不会后悔，没能在早期就及时掐灭苗头。”

邪月令终究是一把游走在黑暗边缘的双刃剑。

既可以不突破底线的使用。

也可以突破底线的使用。

一开始拿到邪月令的人当然会老老实实，但尝到甜头之后呢？

一万个人里面，只要有十个人尝到了这甜头。

对其他看到的人来说，都等于是莫大的诱惑。

“盟主，水云洞天那位赵半仙，赵道祖，不也曾被人误解，背负骂名不敢现身？”

壮汉星使语重心长道：“两害相权，取其轻呐。”

林凡挥挥手，“我再考虑一二。”

他突然有些累。

明明一无所有的时候还能斗志满满，现在守江山了却产生了累的感觉。

尽管只是一刹那的想法。

他想，走这条路是不是错的，不如一切伟力归于己身，岂不痛痛快快，干净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