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便是她的债孽!
如今,他竟对那唯一的可能是如此的想法。
弟弟?
他亲弟弟尚且成了那模样,谢琢这个不知道从哪里而来的弟弟……
长公主恨不得痛痛快快的哭一场,可这些年的教养却不允许她如此。
她指尖重重揉着额头,半晌后才叹道:“是我错了。”
是她不该抱着那些怪力乱神的思想,不该逼迫儿子在生命中最后的时候都不开心。
“子悠,”她望着冷酷又冷静的儿子,忍住眼中的泪:“你想如何,便如何吧。”
“等到那一天……”她深深吸了口气:“我会好好对待谢琢的。”
这便是她对于儿子的承诺。
元朔知晓自己身子不好给母亲带来了多大的痛苦,以往他都是不肯如此将这些话说与母亲听,只顺着她做些无伤大雅的小事情让她开心。
可现在,他却惹得谢琢不开心了。
扪心自问,若是谢琢真的同元斌有半点关系,甚至不如现在一般讨喜,元朔这番话是不会说出来的。
他不会管自己死后的事情,历来手中人头无数的暗卫统领,更不会在意旁人的死活。
他如今这般,不过就是因为在意谢琢罢了。
那样一个如同太阳一般的人,若是因着他的死亡人生便被蒙上一层阴影,未免有些太可惜。
元朔对着母亲笑了笑,轻声道:“母亲,我走了。”
他没有许多时间来耗费,在生命的最后时间中,他要一切都安排好才对。
长公主瞧着他的背影,眼睛一酸终究落下了泪来。
身旁的嬷嬷连忙上来哄她,然后顺着元朔的话让她在今后将谢琢认为义子。
商贾之子披上长公主义子的身份,无疑是一个极好的保护伞。
谢琢还不知道天上一个大大的馅饼朝着自己砸来了,正躺在床上烙饼,不肯起床。
侍从瞧着床上辗转反侧就是不肯起床的世子夫人,神色中焦急无比:“夫人,您不想起来,好歹吃个早膳啊!”
这般饿,岂不是要将人饿坏了?
而且世子出门之前,已经命令他们让公子用餐,他们没有达成可怎么办啊?
侍从们心中着急,又有些无奈。
因着昨晚和世子吵架的关系,世子夫人房中的灯亮了大半个晚上,今早又是这般……
世子惹恼的人,为什么要让他们来哄?
当那些人觉得谢琢是因为昨天的话而没办法睡着的时候,谢琢也黑着眼圈在床上骂骂咧咧。
“穷书生,怎么就不写了?”他拍着柔软的被褥,咬牙切齿:“还回家种田?回家种田就能不写书了?”
昨晚上他找到一个好看的话本,没有什么情情爱爱,只有仗剑江湖的快意。
正当他看的开心的时候,内容却戛然而止,只有书生留下来的道歉“因入不敷出,本书停更,小生要回乡种田了。”
想知道主角今后如何的谢琢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险些将自己给噎死。
写书写一半,下面没了啊!
这世上怎么能有这般残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