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侯闻言,不由得大为沮丧。
他无力的靠在牢门上,喃喃道:“这怎么可能?”
陛下怎么可能忘记他这个肱骨之臣?
都是这孽子,不然他怎会沦落到如此地步?
想到这,他目眦欲裂的对着逐渐远去的谢琢开口:“孽子,快去求陛下将我等放出来!”
便是过去有再多不是,这孽子也该为了家族考虑啊!
没有家族,这等纨绔子弟算是什么东西!
谢琢一顿,回过头,缓缓露出个笑来:“好,你等着吧。”
只要我在这世界上活一天,你就别想好过。
张德海小心觑着他的神色:“小侯爷倘若圆满完成陛下赐予的任务,您必然能加官进爵,富贵一生。”
“将这个把人放出来也自然不是问题。”
“是吗?”顾黎脚下踉跄,有些无力的扶住了墙壁,笑道:“那算了,我还是不完成了。”
毕竟,他就想让这些人在牢里蹲一辈子啊。
张德海:“……”
这小侯爷,被磋磨成这样了,还不忘幽默。
这下,他再不敢多说一句话,生怕又被这位找到了漏洞,刺他一下。
有些坎坷的上了马车后,谢琢无力的闭上眼睛,长出一口气:“累死我了。”
听着哒哒的马蹄声,他缓缓闭上了眼睛,哑声笑道:“我可能快死了啊。”
他是决不可能规劝简行之什么回头是岸的,到了城楼之后唯一的作用恐怕就是被守京卫士给砍了头祭旗了。
现在,谢琢唯一的希望便是简行之能靠着江山美人忘掉他们曾经相处的短短几个月,把执念好好消一消。
因着伤势,谢琢眼前一片黑,不知不觉中竟是要昏过去。
突然间,外面马蹄声骤然被打乱。
“什么人?”张德海尖锐的呼和声响起,下一刻就是一声惨叫。
禁卫略有些慌张的声音不绝于耳,但那偷袭之人的声音却是听不到半点。
那些人,宛如没有感情的杀人机器一般。
“我可能,又死不了了?”谢琢不由得在心底叹息。
有些遗憾。
器灵冰冷的声音透着些无奈:“你能安静些吗?”
伤成这样子还不断的叨叨,真是奇人?
“咳……”谢琢唇角咳出一丝血来:“也没有很疼,只怪这身子弱,不能承受痛苦。”
曾经,他由仙转魔时所受到的痛,比这强上千万倍。
他正说着,眼前突然一亮,一个身影钻了进来。
下一刻,谢琢手触碰到了冰凉的软甲,来人身上透着血腥的气息也让他有些熟悉。
简行之定定的看着有些憔悴的谢琢,哑声道:“我来了。”
这一刻,他甚至松了口气。
只是有些瘦了罢了,并未如同他想象那般不堪,多吃些就能补回来了。
谢琢心中一梗,他若是此刻有精力真想摇着他的衣领问:你怎么来了?!
这家伙,此刻应该在城外震慑京中啊!
亲自来犯险是为哪般?
他颤抖着伸出一只手指了指简行之,一口气没上来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混账小子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