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也很难办啊。”谢琢轻叹道:“儿臣不过是缩于京中的可怜帝王罢了。”
他一口一个儿臣,说出的话却扎心至极。
缩于京中的可怜帝王,不是他而是床上的那个人。
太上皇重重喘了几声,咬牙道:“如果他们进京……”
“那就是造反啊!”谢琢欢天喜地的接下了他想说的话。
“兄弟造反,这种情节您应该很熟悉了啊。”谢琢笑眯眯道:“都杀了就是了。”
太上皇终于忍不住,一口血喷了出来:“他……他犯错了你惩戒一二就是了,何苦这样?”
一父所生的亲兄弟,何至于此啊!
“错?”谢琢脸上的笑冷了下来,幽幽的看着太上皇:“若是今日坐在皇位上的是五弟,犯错的是朕,父皇你会怎么做?”
他不再用那嘲讽的儿臣两个字,而是以帝王的身份质问太上皇。
怎么办?
太上皇闭了闭眼,当然是杀了。
若是不能将造反的人狠狠压下去,这种事情有一次就有第二次。
可……可那是他最疼爱的儿子啊。
小时他抱着他习字,大了他将他拘在身边亲自教导治国之道。
若非他年纪太小,皇帝此刻已经想着将人外放,让人积累经验了。
等在外面两三年,了解了天下大事,能成为合格的继承人后,他便立老五为太子。
可他的一切计划,都因着这叛逆的大儿子给打破了。
事到如今,他竟是连保住小儿子的性命都没有办法了。
“就当是我求你。”他哑声开口,看向大儿子的眸光中带了些哀求。
年老的老虎,在这一刻终于臣服新的统领。
可接替他位置的,是比他还要冷酷的家伙。
“晚了。”谢琢避开太上皇要碰他的动作,淡淡道:“在老二求您不要将他发配的时候,在老三求您他不要娶如今的王妃的时候,您又在做什么?”
“现在到您最心爱的小儿子开始受灾的时候,您开始心疼。”
“父皇,真的晚了。”
谢琢说罢便转身离开,空荡荡的寝殿只剩下太上皇荒凉的哭声。
春雨停下那日,太阳普照大地,柳树中抽出了嫩黄的叶子,可爱至极。
京城外,跋山涉水的边军们也终于埋伏好。
成王在夜色中,匆匆来到了营地,看到了他的舅舅。
“舅舅!”他几步迎上了有些沧桑的舅舅,神色一如儿时亲昵:“辛苦您了!”
“殿下。”在他的慕濡下,跋山涉水的将军神色中也多了些怀念:“真像,真像……”
真像他妹妹,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他沉了沉神色,坚定开口:“殿下您放心,臣必为了您而战!”
不管是为了家中未来的煊赫,还是为了与妹妹极其相似的一张脸,坐在皇位上的都必须是他的外甥。
“多谢舅舅!”瞧着这数千人的边军,成王脸上闪过一丝喜色。
春日之时,正是北边草原上那些人劫掠的时候。
前些日子,老大已经将他的心腹都给派到北边去了。
现在,他拿什么来和自己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