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陈昊提供的号码，警方找到了黄远征的另外一个电话号码，不出意外这个电话是黄远征用自己亲戚的身份证办理的，没有挂靠在他本人的名字下。

这个电话的通话记录很少，黄远征每个月都会准时给这个电话充话费，因为从来没怎么用过，这个电话里的余额很多。

黄远征这个电话每个月用的流量很多，短信和电话几乎没有，陈昊也是通过微信和他这个手机联系的。

这就是最麻烦的事情了，公安机关可以很容易的从电信部门拿到犯罪嫌疑人的通话记录，甚至短信的内容都可以看到，但是这种聊天软件的数据，就不是一个曲曲县一级的公安部门能够拿到的了。

全国最忙的公安局，一个是杭城市的公安局，那里有全国最大的网购平台的数据，全国的公安部门都会在那里等着排队拿到自己关心的交易数据。

而另外一个最忙的公安局，就是深市的公安局，这里是微信等聊天软件公司所在地，全国的同行们也都在这里等着数据。

国内的公安管理方式很落后，这种大型网络公司的监管，还采用原始的属地原则，也是说出了公司所在地的公安局，其他公安局很难直接从这些大公司里获得数据，而为了能够拿到数据，就要摆脱属地公安局协查。

容市只是一个县级公安局，当然没有面子给一个副省一级的城市下协查函，郑一龙觉得有些棘手，不过也觉得理所当然，黄远征本来就是内部人士，自然知道怎么避免侦查。

高凌峰说道：“看来我们的方向错了，如果这个陈昊没有说谎的话，那黄远征才是那个策划杀人的家伙。”

黄远征本来就是警局内部的人，他很容易就能接触到监控电脑，用最高权限关闭整个监控网络。

为什么不是陈昊，首先他只是一个工程师，一个外人在警察局闲逛是很惹人注意的行为，而且警察局内部人员的工作时间他也不清楚，想要不引起别人注意的前提下，接触到监控的电脑，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黄远征就不一样了，他对警察局很熟悉，也能够打听到工作人员的值班时间，偷偷潜入进入，用超级权限暂时关闭监控也是能做到的。

郑一龙的角色不太好看，警方的监控系统漏洞这么大，简直就是一件非常丢人的事情，他吸了一口气说道：“陈昊，黄远征威胁你拿权限的时候，有没有说自己要干什么。”

陈昊连忙摇头说道：“我怎么知道那个疯子要做什么，他这个人疯狗一样，不正常。其实上次那个事情我也道歉了，他被检查也不是我一个人的问题，再说他也是犯了错误，这才被处分的，没想到这家伙还记恨上我了，你说这事我冤不冤？”

高凌峰和郑一龙没有说话，他们都是在一线做过的人，如果说违反的事情两人肯定没干过，那违反部门纪律的事情还是经常会碰到的。

警方的工作也不是全在光明之下，而有些工作也必须要使用一些非常规的手段，而这种事情，在华国，可以说是一个通常的事情。

一些规定和条例不符合时代了，但是现在工作必须要违反他们，于是在大部分时候，潜规则代替了规则，大家不再提规则的事情了，大家都默认这么做。

黄远征用其他明目套用线人费的事情，可以说不少治安警都在这么做的，想要工作弄的好，必须要用这些方法，但是大家的钱也不是风刮来的，为了工作花钱，大家自然就想着公家报销。

所以天网公司的督查软件，就是一个坑钱的东西，黄远征犯的错误，并不是他一个人这么做，而是大家约定俗成的办法，如果拿着标准去查其他人，那么所有的治安警都会有或多或少的问题。

这也是黄远征不服气的原因，他觉得自己成了软件的牺牲品，这些年他一直在上访申诉，对于处理结果愤愤不平。

所以最后容市公安局也没有用天网公司的产品，可是黄远征违反纪律的事情也是证据确凿，最后只能这么处理。

陈昊面对黄远征自然是亏心的，他也害怕这个失去一切的家伙报复，于是当对方提出威胁条件的时候，陈昊反而觉得如释重负，终于能够还债了。

案件到这里更是迷雾重重了，黄远征从受害人变成了预计行凶的人，到底真相是什么样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