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军看着高凌峰，而椅子对面的高凌峰也在看他，刘军已经没有刚刚在医院的那股镇定，他所有的依仗都被高凌峰给清扫的干干净净，就像是待宰的羔羊，脑袋放在屠刀下，命运已经不在他的手里了。

这种感觉多久没有感受过了，刘军闭上眼睛，自从自己进入肝胆外科，利用脑中突然多出来的外科技术展露头角后，他就再也没有这种无力感了吧。

刘军怀念自己在手术台上的感觉，那种感觉是如此清晰，世界也如此真实，没有一丝一毫的虚妄感，所有的一切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掌握在这把手术刀上，他的每一个操作，每一个判断，都会影响一个人的命运，这种掌握一切的感觉真是太美好了。

刘军回忆这一切，这种感觉如此让人上瘾，他猛然发现，正是这种在手术台上才能感受到的掌控一切的感觉，一步一步的将自己推向了深渊。

刘军痛苦的抱着头，这种恶念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以前可是一个看到小白鼠挣扎都不忍心的人，到了现在，他可以毫无感情的从被绑架的乞丐身上摘取器官，没有丝毫的恻隐之心，他又是怎么一步一步走到现在的。

可是刘军也明白，无论自己怎么说，应该也不会有人相信这么荒谬的事情吧？一场重病之后突然脑中多了外科医生的技术，接着一步一步的为了能赚钱，为了能做更多的手术，变成了一个主持经营黑手术的地下医生。

高凌峰看着刘军，他对着小周说道：“其他的事情我们也不问了，关于刘军非法行医的案件，不在我这里调查的范围内，我现在只有一个问题，你和戴维的关系是什么？你给他提供过什么医疗服务。”

刘军心中一凛，做黑手术是他自己做出来的事情，给他治疗的那个组织没有干预，反而提供了一些帮助，但黑手术的事情还是他自己做的，那个组织也只是提供了一些掩护。

而戴维的事情就不一样了，和戴维的交易，是那个组织交给他的唯一任务了，说了戴维的事情，必然会透露组织很多秘密。

想到这个神秘组织的强大实力，刘军有些退缩了，他看着高凌峰说道：“非法行医的事情我都承认，非法摘取器官的事情也是我干的，但是警官先生你说的戴维，我不清楚。”

高凌峰笑了笑说道：“真的不清楚吗？酒店的监控没有拍到你的正面，但是我们手头上的证据还是可以确定就是你的，和戴维在酒店接触，传递违禁药品给他的事情，你也要抵赖吗？”

刘军更是一阵哆嗦，他没想到这个警察如此咄咄逼人，把自己做过的事情调查的这么清楚。想到自己竟然是因为戴维的事情被牵连，刘军心中也是一阵烦闷，怎么沾染上这个组织的事情总没好事呢。

高凌峰看着刘军说道：“我劝你还是坦白从宽吧，戴维的案件已经是上面督办的重点案件了，你背后那家组织也是重点监控目标，我们警方也掌握了他们很多犯罪证据，在这里，他们没办法加害你，同样也没办法保护你。”

这下刘军明白了，原来自己是成了池鱼之殃的小鱼了，警方对付的那个组织，自己是被当做小鱼小虾抓起来了，想到之类，刘军心中更加委屈了。

高凌峰看到了他的动摇，接着说道：“在这里你的安全，你家庭的安全，都是可以得到保障的，那个组织虽然势大，但是能大的过国家机关吗！”

这句话在平日听来只是一个口号，但是刘军听到却觉得安心了不少，反正自己非法行医的罪行无从抵赖，说不定还能来个坦白从宽的待遇。

“我和戴维并不认识，是那个组织安排我去接触他的。”刘军想了想，组织语言说道。

“我化名齐正做黑医生的事情，被那个组织知道了，有一天我的电子邮箱里收到了很多证据，当时我吓坏了，后来就收到了那个组织的电话，他们威胁我帮助他们做事情，不然就去告发我。”

“我只能接受他们的要挟，但是第一年那个组织一点都没有联系我，我还以为被他们遗忘了，突然有一天，他们让我住进了大陆酒店，采集那个老外，就是你们说的那个戴维的dna。”刘军陷入回忆中说道。

“其实采集dna并不难，在口腔里刮一下，放进试剂瓶子里就好了，我按照组织的安排，在房间里留下了采集用的药剂和器材，留下了采集的方法后，然后回收了采集的样品，就完成了工作。”

“其实这项工作挺轻松的，那个组织还支付了一笔钱给我，虽然不算多，但是免费住了几天五星级大酒店，我当时还觉得挺好的。”

“后来那个组织让我带了一些冷冻的药剂给戴维，我也都照办了。我也没觉得这些事情有多么危险，当时还有些沾沾自喜，觉得这份工作不错。”

刘军继续说道：“后来那个组织安排戴维来我们医院做了一次全面的体检，我按照指示做了一些特殊的检验。”

高凌峰立刻问道：“什么检验？”

刘军回忆说道：“不是常用的那些，遗传病理学的几个检验，还有几个器官功能的检验，这些检查普通体检是不会包含的。”

怕高凌峰听不懂，刘军继续说道：“有几个检查是专门用来筛查基因遗传病变的，这种检查一般产科才做，还有几个危重病人的器官活性检验，好多项目只有我们医院能做。”

刘军也迷茫的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做这些检查，而且还要我偷偷给他做，但是那个组织让我做了，我就用自己的权限给他做了。”

刘军看着高凌峰说道：“我真的不知道什么了，我可以把和那个组织接头的方式告诉你，还有他们联系的号码，还有对方的邮箱地址，其他事情，我都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