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凌峰看着这张发黄的纸条，上面用工整的字迹写着一个电话号码，一边的祝法医激动的看着纸条，高凌峰接过了纸条，然后说道：“后来你联系了这个号码的主人？然后呢？”
“然后，后来有人上门，给我抽血，之后过了一个月，电话的主人告诉我，配型找到了，让我做好准备做手术。”凌军低头说道，这是他最不愿意回忆的事情，可是现在到了不得不说的时候了。
凌军低着头说道：“他们派车过来接的，那是一个密闭的小货车，我和我老婆上车之后，手机都没信号，开了很久，我也不知道去了哪里，等我们下车了，睁开眼睛就来到一个手术室里。”
“然后我就上了手术台，其中的过程我也不知道，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家里了。”
凌军头颅更低说道：“手术后的效果很好，他们给我开了抗排斥反应的药物，然后让我自己去医院开了一点消炎和抗过敏的药品，效果非常好，没多久我就能下床了。”
凌军摸着自己的肾脏部位，露出暗淡的眼神说道：“我也不知道这个肾脏是哪里的，我也不愿意思考这件事，不过我的身体好了，就这样，手术成功了。”
凌军接着说道：“你们不用问我他们什么样子，无论是上门采血的护士，还是给我做手术的医生，麻醉师，护士，他们都是蒙面的，等手术开始后，我老婆被请了出去，他们揭开面具做手术的时候，我已经被麻醉翻了。”
高凌峰也明白这个结果，对方这么多年都没有被警方追查到马脚，肯定是有一套严密的制度，确保自己不会被病人发现。
“这个电话后来我也拨打过，已经停机了，现在想起来，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凌军陷入到了思考中。
高凌峰不在说话，案件到了这里，就像是走进了死胡同，齐正的保密手段太厉害，几乎可以说没有留下任何马脚。
凌军突然抬起头说道：“我记得那个地方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好像是消毒水掩盖下的臭味。”
高凌峰抬起头，他开始思考起来。
肾脏移植是技术难道很高的手术，但是这个手术需要的设备并不复杂，只要手术刀和针线就可以了，唯一需要的就是一个洁净的，符合卫生要求的手术室就可以了。
可是符合条件的手术室，除了大大小小的医院，那就只有大学的实验室了，这些地方都是有严格的管理规定的，不可能随便的借用。
私人诊所是不可能建造自己的手术室的，且不说那些繁琐的手续能不能批下来，国人也绝对不会在家门口的社区医院做手术的。
高凌峰想了想，还有什么地方可能有手术室，除了以上那些之外，就只有医药公司的实验室可能还有手术台。
邺城高凌峰并不熟悉，这里的医药公司肯定不少，他对着小周说道：“你去查一查，邺城哪些医药公司有自己的手术台。”
小周很快就拿出电话，过了一会儿，他将手机递给高凌峰，上面是一张地图，都是目前获准建立实验室的医药公司的名单。
高凌峰看了一下地图，建有手术室的医药公司远远要比想象中的少，高凌峰也觉得自己的估算错了，大部分公司为了药品研发会建立实验室，但是建立手术的医药公司要比想象中的少。
医药公司的临床实验大部分都是在医院完成的，做手术的都是医生，一项产品的使用者也只有医生，所以医药公司的工作就是让医生满意，很显然，没有医生愿意放弃在医院的发展，来到医药公司专门做试验。
所以建立自己手术室的医药公司要比想象中的少很多，而在一堆公司中，高凌峰看到了一个地方——邺城城西肉联厂。
高凌峰在网络上搜索了这家肉联厂的信息，这家公司是国有企业，在几十年前，肉联厂也会建立生物车间，提取动物内脏中的生化制剂。
国企都是追求高大全的，肉联厂也建了自己的实验室和手术室，反正依靠着国企的牌子，城西肉联厂的效益一直不错，生化制品的车间利润也不错。
但是市场改革还是冲击了肉联厂的铁饭碗，国企的光环不在，这家肉联厂的情况每况愈下，到了今天这家厂虽然没有关门大吉，但是也已经停止营业很久了。
高凌峰看着地图，对着凌军说道：“你说在手术室闻到了臭味？是那种腐败的味道吗？”
“嗯，好像是的，味道应该很久了。”凌军回忆这个味道，在麻醉前，他就是闻着这个味道入睡的，所以对这个味道十分印象深刻。
高凌峰心中已经有了想法，他果断结束了问话，对着小周说道：“我们走吧，我想到一个地方。”
小周连忙站起来说道：“那今天就到这里吧，如果你想到什么新的，随时联系我，这是我的手机号码。”
将联系方式给了凌军之后，三人驱车向早就关门的肉联厂开去。
“肉联厂已经关门很久了。”小周说道：“我有个亲戚在那里工作过，当年最红火的时候，肉联厂的待遇是全邺城数一数二的，谁想到这么大的一个厂子，说关门就关门，那边现在是废弃厂房，政府曾经想过开发，但是因为没办法解决职工的利益问题，到现在还在闲置中。”
“那里没有人看守吗？”祝法医问道。
“工资都没有，谁去看守啊，那里也没有值钱的东西了，不需要门卫吧？”
车辆停在了城西的废弃厂房门口，高凌峰看着庞大的厂房外墙，在门口就闻到了一股散之不去的腥臭味道，这里曾经屠宰过成千上万的尸体，血腥味道已经渗透进了每一块地砖中。
在门口深深吸引了一口气，高凌峰迈步走了进去，小周连忙锁车跟上，三人就这样踏入了废弃的肉联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