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容市第一人民医院特护病房,两个穿着警察服饰的男人坐在门口守着,一个女孩躺在洁白的床单上,整个病房里放满了医疗设备,除了心电图仪有节奏的滴滴滴声外,病房里就只有输氧器中咕咕咕的冒泡声。
这个女孩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这里都是重病观察的患者,因此整个楼层都安静的可怕,两个守在门口的警察也不好意思大声交谈,两人只好坐在门口的椅子上,无聊的刷着手机。
就在同一个楼层的医生办公室里,高凌峰站在办公桌前,看着在电脑前奋力敲打病例的医生问道:“宋医生,李雨霏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这名宋医生头发稀少、一双鱼泡眼边上都厚厚的黑眼圈,长期在特护病区值班,这个刚刚四十岁的男子已经油腻的如同五十岁一样了,不过他粗壮的手指还是灵活的在键盘上飞舞着,多年从业经验让他练成了心分两份的特殊能力,他一边写着没有任何营养的病例,一边没有营养的和高凌峰说道:
“高警官,我已经和你说了第一万次了,李雨霏是脑组织受损,这种创伤是很难预计,有的人可能马上就醒来,也有人会昏迷一辈子,她被囚禁虐待这么长时间,精神上也收到很大的创伤,不醒来也有可能是精神上的原因。你让我估计她什么时候会醒来,我只能告诉你三个字‘不知道’。”
高凌峰来回踱步,又搬来椅子坐下来说道:“这么严重吗?我看她生命体征很好,怎么就昏迷这么久呢?”
从事警察这一行久了,对于医学也有或多或少的了解,至少一个健康人的心跳多少、心率多少还是知道的,自从李雨霏入院之后高凌峰就跑了好几次,每次看到她的监视仪指标都很正常,他忍不住问道。
“人的大脑是很复杂的,很多病人的大脑功能丧失了大部分,控制身体器官的部分不受损,躯体依然是可以存活很久的,李雨霏的脑部受到一次重击,但是这个被重击的部位,正好就是负责思维认知的重要位置,她能够活着被你们救出来,已经是一个不小的奇迹了,要不是即使送来,她的脑积血就足以要她的命了。”
高凌峰想到两天前的场景,将李雨霏送到医院之后,经过专家的会诊,在她的脑中发现了一个大血肿块,当时她就被送到手术室开颅减压,将血肿取出后李雨霏一直在昏迷中,虽然生命体征已经稳定下来,却没有任何醒来的征兆。
对此医院的专家也素手无策,虽然李雨霏的手术很成功,但是她脑血肿的时间太长了,大脑中的一些功能受到不可逆的损害,对于她醒来后能够恢复成什么样子,医生们也不敢下定论。
李雨霏的管床医生就是这位宋医生,他也是参加手术的医生之一,高凌峰三天两头的往他的办公室跑,就是为了确定李雨霏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
彭正已经彻底失踪了,就像是人家蒸发了一样。
现代社会是信息时代,一个人活着就会产生很多信息,比如手机信息、消费信息等等,一个人想要悄无声息的消失,可要比过去难得多了。
可是彭正就是这么消失了,他的父母也不清楚,这个越来越陌生的儿子到底去了哪里,郑一龙也安排了对彭正亲属的监控,可是没有一通奇怪的电话打入,警方还跟踪了彭正的银行账户,但是他在失踪后也没有使用过银行卡。
高凌峰知道,一个人没有钱也没有身份,想要在容市这样的地方生存是很难的,彭正绝对不可能依靠自己的力量躲藏起来,恐怕他已经和背后的组织联系上了,以这个组织的能力,想要藏起一个人那可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彭正的父母对儿子一无所知,他们对于儿子的联系,也就是每个月的一通电话而已,除了定期打过去生活费,他们对于这个近在咫尺的儿子几乎就像是陌生人一样。
彭正的爸爸所述,他们的儿子送到行为矫正中心之后,出来之后就变了一个人,不仅仅对学习感兴趣了,还变得十分的独立,考上大学的那个暑假彭正一天都没有待在家里,据说他在外面找到了一个工作,待遇非常的优厚,这个公司还和彭正签约,只要他大学毕业就可以过去工作。
可是彭正的父母也不知道,到底彭正在哪里工作,甚至他嘴里的这个公司是真是假,他父母也是一问三不知,高凌峰却觉得这个公司应该是存在的,很有可能就是那个神秘组织控制的公司。
现在一切答案只能等待李雨菲醒来之后再说了,这个女孩和彭正关系密切,又被他囚禁了这段时间,她应该能够知道彭正的事情。
不过李雨菲昏迷不醒,她的家人亲戚也不愿意接受这个问题女孩,甚至觉得她的遭遇是咎由自取,李雨菲的治疗费用都是医院和警方垫付的,李雨菲也不可能长久的这样待在医院里,可一旦她出院回家,警方不可能这样滥用人力经费保护她呢,这样的话,说不定李雨菲还会遇到危险。
高凌峰很清楚,彭正是有耐心的捕食者,他能够在事情败露之后果然撞伤申雪逃跑,就可以知道他是很有执行力的,为人也相当残忍果断,一旦李雨菲脱离了警方的保护,后果不堪设想。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彭正的通缉令已经签发,现场发现了他的生物痕迹,在李雨菲的身体里同样检测到了他的dna,他的犯罪事实确凿无误,伤人潜逃的事件也相当恶劣,市局以最快速度通过了对他的通缉令,上了通缉名单的人,就等于全国的警方都在联合追捕他,希望他能够尽快露出马脚,暴露自己的行踪。
不过期盼对方出错,高凌峰更愿意自己亲手逮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