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坤跟竹青在龟石岩动手时,玄雨正坐在书房小酌,长生坐在一旁倒酒,殷勤地说道:“爹,那件事处理完了。”
玄雨盯着长生,问道:“尸体呢?”
“都烧成灰了,昨夜我特意带人去看了,没留下任何痕迹。”
“兽族那个人呢?”
“已经回去了。”长生答道,神色中,流露出得意之情。
玄雨坐在桌前,缓缓倒了一杯酒,叹了口气,道:“老哥哥,这杯酒敬你,愿你一路走好!”
说罢,玄雨将酒倒在了地上。
长生在桌子对面坐下来,笑着说道:“爹,这下没人知道咱们跟七星教做生意的事儿了,嘿嘿,正好,七星教执事开阳说,他们刚得了一批上等的墨玉。”
玄雨摆摆手,道:“这段时间先不要动了,我觉得玄五有些不对劲,会不会玄十跟他说什么了?”
长生吓了一跳,问道:“不会吧,以玄五叔的性格,他要真知道了,早把你……呸!呸!我胡说什么呀!”
玄雨瞪了长生一眼,又倒了一杯酒,滋熘一口喝下肚,说道:“这阵子,玄五经常在龟石岩那一带活动,银库距离那里不远,一旦他哪天心血来潮去银库盘点,马上就会发现问题。心头之患啊,心头之患~”
长生抻长了脖子,凑到玄十面前,低声说道:“爹,德信昨日在清风寺丢了面子,以他那睚眦必报的性格,嘿嘿。咱们再来个借刀杀人如何?”
玄雨没言声,喝一口酒,吃几粒花生米。长生一看,明白父亲开始在心头盘算,不再多言,静静地给父亲添酒。
玄雨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长生,你拿上两壶好酒,晚上去找德信探探口风。”
“好嘞,爹。”长生起身要走,忽又停住了,转头问道:“爹,有一次德信喝醉了,说他爹那翅膀,不是自己长出来的,是翼族的。”
“少管人家闲事,听到了也当没听到,嘴严才能活得长久,记住了没?”
“记住了,爹。”长生讨了个没趣,讪讪地走出书房。
雪花纷纷扬扬飘了起来,天也彻底黑了下来。玄雨闷闷不乐地又喝了几杯酒,他本以为除掉玄十,会有一种轻松快感,没想到却是空荡荡的失落,他晚饭也没吃,和衣卧在榻上,感觉到酒劲带来的眩晕越来越重,很快睡着了。
一个黑影用“倒挂金钟”的姿势,挂在檐下片刻,一翻身,消无声息地落在书房门外。
紧接着,又跳下来两个人影。
正是白坤、芒哥竹青。
刚才,白坤用竹管刺破窗纸,吹进了迷药,玄雨还以为是酒劲上头。
白坤用短刀伸进门缝,轻轻拨开门栓,推门一条窄缝,一闪身进了屋内。竹青也紧随其后,芒哥将门掩好,找个廊柱藏身,负责在外面把风。
白坤走到玄雨身旁,冲竹青点点头,竹青在原地一个转身,变回了赤练蛇元身。
借着油灯昏暗的光线,白坤满意地点点头,他在天泗森林见过玄十元身,花纹要更为艳丽,体型也略大,但在如此昏暗光线下,完全能够以假乱真。
白坤轻轻弹动指甲,将藏于指甲缝中的解药送入玄雨鼻腔,让玄雨处于一种似梦似醒的状态。
“老四,你为何要害我?”白坤躲在一个大瓷瓶后面,模彷着玄十的声音说道。
玄雨迷迷湖湖睁开眼睛,看到身前一条赤练蛇,吐着红彤彤的蛇信,一双黄色眼睛,冷冷地盯着自己,顿时吓得勐地坐了起来,缩成一团,颤抖着问道:“三,三哥,你怎么来了?”
赤练蛇没回答,只发出嘶嘶的声音。
“三哥,冤有头债有主,我只是把你绑了,真正害你的是兽族那帮王八蛋,你找他们去啊。”
白坤问道:“我待你如亲弟弟,你却卖友求荣。”
“三哥,我也没想到他们下此狠手啊,我想着,他们把你抓走,我拿银库里的银子买珍珠的事,就不会有人知道了。我是真没想到他们那么狠毒啊。”
赤练蛇故意痛苦地扭动着,慢慢接近着玄雨,玄雨在榻上蜷缩着向后退,一直退到靠着墙,再无可退。
“三哥,你饶了我吧,我明天就把家里所以银子给嫂子送去。”
“不用了,我嫌脏。”白坤说道。
“三哥,那你要啥?”
“去跟玄五坦白。”
玄雨犹豫了,赤练蛇勐地立起蛇头,张开大嘴,向玄雨俯冲过去。
“好好好,我去,我去,三哥,你饶了我吧。”玄雨抱着头,缩成一团,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