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林的工作很出色,矿里的三个矿长也很看重他。他这个办公室主任,成了实质上的四号人物。
矿长们年纪都偏大,其中一个很快退休,李矿长物色的接班人,当然是康林,非他莫属。
康林从井下做起,搞过人事工作,也是办公室主任,不仅业绩好,人缘也不错,在全矿知名度很高。
这个年轻人,有闯劲,有干劲,既不居功自傲,也不懒惰自满,修公路就是最大的功劳。从石滏到火车货运站的道路改造,已完成了大半,进展非常顺利。
由于儿子一直由赶溪的外公外婆代养,每逢周末,康林两口子就回赶溪陪伴儿子和老人。
这个周,由于道路改造专项资金的使用检查,康林没有回赶溪,他得等检查完了才能休假。
于是,田念念就独自回了赶溪娘家。
伍玫叫上陶应志,到康林家准备好晚饭,只等康林下班回来用餐。
两家人的关系在伍玫的努力下,保持着亲密,虽然,陶应志的性格爱好与康林有较大的差别,但交往不会停止。
康林迟迟未归,陶应志又急着去上中夜班,有些等不及了。
伍玫用碗盛满饭菜,端给陶应志,“你先吃吧!再等就要迟到了。”
陶应志刚吃几口,就去倒酒喝。
伍玫赶紧制止,“陶应志,你喝酒上班,逮着会被处理的。”
“不碍事,只喝一小杯,看不出来。”陶应志酒瘾上来,根本不听劝告。
伍玫很不高兴,黑着脸。她知道他有这坏德行,还是希望他能早点改正过来。
陶应志看见伍玫生闷气,便奸笑道,“你放心!好几次都检查到我喝酒,可没人敢说半个字,都是装作不知道。他们知道我的脾气,也知道康林是谁。”
伍玫很窝火,但也很无奈。
这人就是这个样子,脸厚,放纵。
陶应志确实没有多喝,一杯下肚,吃完就匆匆忙忙地去上班了。
伍玫左等右等,也不见康林回来。于是,躺在弹簧沙发上看起电视来。
伍玫是真心实意对待康林和田念念,那种感情不亚于亲兄亲妹。她知道田念念对她好,康林也对她好,就是总感觉同陶应志提不起兴趣来。
就算是勉强找个男人来过日子,陶应志也不合适。他不是她喜欢的那种类型。
胸无大志,得过且过,这算不了什么,她伍玫也不是心高气傲的人,但教养和修养总该有吧?而陶应志确实是粗鄙不堪。
康林陪完检查,回来已经很迟了。
检查没问题,执行情况也得到表扬,康林心情很好。
家里开着灯,他知道,不是伍玫就是田念念回来了。
开门进来,看见电视也开着,伍玫却在沙发上睡得很香。
康林蹑手蹑脚查看了各个房间,只有伍玫一个人,暗自笑道,“这成了谁的家了?跑这儿来睡觉。”
他从铺上抱来被子,轻轻盖在伍玫身上,怕她受凉。
伍玫被惊醒,睁眼一看,急忙坐起来,“你回来啦?我去热饭菜。”
康林看着她睡意朦胧的样子,笑道,“我吃过了,不弄。”
“啊?我一直在等你呀!人家还没吃呢!”伍玫大失所望。
康林心里顿感暖融融的,多好的女人,饿着肚子等,等到昏睡了,歉意和感动一齐袭来,急忙说,“我去给你热菜,你等着。”
伍玫见康林去了厨房,急忙起身过去。“我自己来吧,吃多少热多少,你别管。”
也是,她按自己的口味和份量来热饭菜,更为合理。康林笑道,“那你自己弄吧,我去看看新闻。”
康林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伍玫端了一碗炒饭,坐在他旁边,边吃边聊,“康林,听说水永要建一个大的火力发电厂,今后,煤炭更值钱了。你们的效益会不会更好?”
康林放下遥控板,“那不一定,涉及煤的品质和市场因素,不是绝对的。”
“至少,石滏离水永近,运费上你们占优势。”
康林笑道,“运费只是成本的核算,制约因素很多。”
伍玫吃完饭,就对康林说,“我给你烧水洗脸不?”
“不用,我要洗澡。”
“那好吧!”
康林去洗澡,伍玫在客厅看电视。陶应志上班,回去也是一个人,她想趁着没人,给康林说点事。
康林洗澡出来,又和伍玫挨着坐在沙发上。“康林,我想给你说个事。”
康林喝了口茶,“说吧,还客气?”
伍玫望着他,忧心地说,“金添前段时间来石滏检查工作,我们见面了。”
康林知道伍玫痛恨金添,笑道,“金添?来就来呗,又不吃人。”
伍玫有些焦急地说,“不是,他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说是你在帮我调动工作。我怕他报复你!那是个小人。”
康林依然笑着,显得毫不在意,“你想多了,他有什么本事?我不在乎他。”
伍玫很艰难地说,“他还说,还说我们很要好。”
康林不以为然,“本来就好,还怕他说。”
伍玫更加急了,“不是你说的那种好,是说我们两个特别好那种。”
康林似乎有些明白了,望着伍玫,“什么特别好?”
伍玫脸一红,大起胆子说,“他说我是你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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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康林反而笑了,“这下完了,你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伍玫更急了。“不是我洗不清,我到没啥。是你洗不清,会影响你的声誉的!”
康林转头看着电视,“他想怎么编,你也拦不住。就随他去吧!”
伍玫望着康林,见他根本不在意,情绪放松了一些,但又担忧地说,“问题是我们根本没那些事。你要想法预防他使坏。”
康林一直没把金添放在眼上,完全没当回事,笑道,“你的意思,我们真有那些事,他就不使坏了?”
看他处之泰然,落拓潇洒的样子,伍玫的内心很温暖,也很踏实。但小人奸诈,不可不防,担忧道,“你还是提防着点,他那个人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
康林转头望着她,“怎么啦?你也太高看他了吧?”
“我知道他是那种睚眦必报的小人,凡事要小心点。”伍玫深知金添的欲望,当然会对康林怀恨在心。
康林依然不以为然,“他算什么?我没放在眼里!”
伍玫见他那为自己遮风挡雨的气势,更加感怀。
伍玫的辛酸,伍玫的悲苦,没人知道。
而有些隐痛是无法诉说的,包括至亲的人。所以,伍玫在历经苦难之后,更懂得珍惜爱护她的人。
金添害得她不想在赶溪生活,只有另寻出路,不惜离开父母。所以,答应了陶应志的婚事。
而陶应志虽然收入还可以,但就是喜欢邀约狐朋狗友吃喝聚餐,酗酒玩乐,开销也大,根本不存钱。
陶应志放纵骄横,大大咧咧违规违章,迟早有一天会出事。
伍玫嫁给他后,收管不了他的工资,全由陶应志自己消费。只是家庭开销算陶应志的。
这也不算什么,最让伍玫难以启齿的是私密,陶应志喜欢做,但时间很短,刚开始就结束。这让伍玫很是烦恼。
至今没有小孩,伍玫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
陶应志没有为她支撑起希望的天空,她活得压抑,也活得孤苦。
尽管如此,伍玫还是尽力在维护这个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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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每想起这些,伍玫总是无望无助,很是低落。
而田念念与康林则是她在石滏最大的精神支柱。
康林看着伍玫面色不对,凄迷而悲苦,“怎么啦?真的没必要杞人忧天。”
伍玫急忙调整情绪,平静地说,“没事,是我想起就不开心。我要回去了,你也早点睡。”
康林急忙找出电筒,“我送送你!”
“不用!有路灯。”伍玫笑道。
“你每次来,都是念念和我送你回去,这次不送,很不习惯。”康林笑呵呵地开玩笑。
两人出门,边走边聊,“伍玫,我知道你够坚强。但任何时候,不要只想到自己是孤单面对,同样有很多人会帮助你,生活快乐一点!”
伍玫点点头,低声解释道,“我不是害怕金添对我咋样,我是怕他对你的前程不利!更不想因为我而害了你!”
康林笑道,“哪有那么严重!这是什么年代了,随便说几句就能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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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玫的担忧渐渐被淡化,“这样我就放心了。”
康林却含蓄地问道,“伍玫,在你和陶应志的问题上,我是不是一错再错?”
伍玫没有说话,只是认真地低头走路。
康林继续道,“第一错,不该把你介绍给陶应志!第二错,不该把你调到石滏来。”
伍玫知道康林的意思,主动承担,“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己在做主,你没错!”
“话虽如此,但我是始作俑者。一句话,我会负责到底的!”康林坚定地表态。
伍玫笑道,“你负什么责呀?你又没有占我半点便宜。”
康林知道她在开玩笑,便分手道别。“等念念回来了,我请你们吃烤全羊,哥和你拼拼酒!”
伍玫笑呵呵地拍手,“好呀,我怕你喝不赢。”
“那就晚安了!”康林点点头。
伍玫望着康林远去的背影,心里很是复杂,要不是田念念和康林,或许她早就离开陶应志了。
伍玫进屋,抓紧洗澡,洗衣服。
煮了点腊肉香肠,她知道陶应志下班回来会吃东西。
收拾停当,陶应志就回来了。
伍玫端出两盘热菜放在桌上,“你吃吧,我去睡了。”
“香肠,腊肉,不错呀!”陶应志很满意,拿起杯子倒酒。
伍玫边走向卧室,边说,“知道你晚饭没吃好,特意煮了腊肉。”
陶应志吃饱喝足,洗了澡,便进卧室来,压住伍玫。
伍玫被弄醒,也不说话,反正耽搁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