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三,许配翰家准备了五桌饭菜,来了不少人。
张佩东夫妇、岳满江夫妇、康林夫妇、荣发夫妇、赵云辉夫妇、封再龙夫妇、姜中盛夫妇、游宗杰夫妇、曹红英夫妇、邓红珊、幺嫂、伍玫、马德群、方武、李仲莲、康歆、张佩晗等人均已到达。
马德群由于百货公司破落,便找到钟家祺安排工作,钟家祺正打算调走康歆,刚好让她接替康歆的工作,这对马德群来说,再好不过,这个工作她很是熟知。
邓勇、林瑞俊、甄伟、傅劲四个司机负责接送。
康林和张佩东都有自己的车。
众人到齐,都不知何事一聚,只想是许配翰请过年而已。但又过于隆重。
又见钟家祺不在,都在问,许配翰和林瑞英只是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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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长松夫妇和石坚红夫妇也早早到达许家,帮助弄吃的。
石坚红的赶溪供销社也不行了,老公汪韬是食品站的,早就开始自己卖猪肉。她夫妻俩也想跟着许配翰去皮鞋厂做鞋。
许配翰答应汪韬进厂,但石坚红他建议去钟家祺那里,夫妻俩分散一下好一点。
石坚红也想去钟家祺那里,她知道伍玫搞得不错,也适合自己,就是不知钟家祺要人不。
伍玫与田念念一见面,两人就紧紧相抱,各自偷偷抹泪。两姐妹情真意切,思念已久,伤心不已。
康林来到她俩身边,“伍玫,你还好吗?”
伍玫擦了擦眼睛,“康林,我很好!听说你把煤矿弄红火了,恭喜你呀!”
康林低声说,“新年大吉的,你们不要哭。都给我忍住!伍玫,你过得不顺心的话,我们随时欢迎你回石滏!”
田念念有了个笑样,“真的!我很想念和你在一起的日子!”
伍玫也笑道,“今后再说吧!现在家祺那里也需要人。”
康林点点头,“好!”
“家祺来了!”赵云辉认出了公司的轿车。
两辆黑色轿车停在公路边,钟家祺急忙下车,“哥,就是这里了!”
余总缓缓下车,抬头望着许配翰的家,“变了!”
许配翰在行动不便,就在坝子里高喊,“小余哥!欢迎你!”
“谁呀?”众人惊问。
林瑞英急忙解释,“是余总!两江的批发商!”
在场的人都听钟家祺或者许配翰说起过,这人很不得了。
张佩东又开始发挥文艺委员的职责,“来,我们一起喊!”
“小—余—哥—!欢—迎—你—!”
声势之大,撼天动地。
群山之间,激荡起回响之声,整个河坝村被惊醒了。
呼声、掌声不绝,余总很是激动,“家祺,哪来这么多人?”
钟家祺陪着他走向许家,“都是我们的同学,还有我公司和鞋厂的同事。他们对你慕名已久,正想一睹风采!”
石长松和许能树也不知道小余要回来,但见外面喊得那么闹热,就出来看看。
许能树看见渐渐走近的余总,“是他!是小余!”
石长松一言不发,泪流满面。
余总来到石长松面前,“大队长!”
石长松哽咽着,说话困难,“你,回,来,啦!”
许能树也哭声道,“小余,十多年啦!”
余总强忍着内心的激动,低声道,“大队长、队长,我对不起你们!”
众人无不为之动容,悲欢离合,天地有情。
四邻八舍的相亲们都慢慢涌向许家,来看小余。
许能树很高兴,招呼大家一起吃午饭。
但不够呀,来这么多人。石长松对乡亲们说,“在场的各家各户,家里煮好饭的就端蒸子来,新鲜的菜也端来,桌子板凳也搬来,我们一起陪小余吃个饭,好不?”
“好!”大家齐声答道。
随即就各自回家搬东西去了。
小余没想到乡亲们对他这么热情,但悟出了一点,以前大家都穷,所以各顾各。现在有吃有穿了,情谊就多了。
朴实的感情是一种本质的表达,但往往又受到许多外部条件的限制。
余总、石长松、许能树、钟家祺、许配翰和三位生产队的长者坐一桌,有说有笑。
林瑞英、赵勇拿出老窖白酒,一桌一瓶。
钟家祺急忙给大家斟酒。
石长松笑道,“小余,学会喝酒没有?”
余总摇摇头,“没长进,老样子!大队长,我最怕你的红苕酒,没喝就开始醉了!”
石长松哈哈大笑,“还是以前那个小余,性情没变!”
余总酒量不好,张佩东等人来敬酒,他只能做做动作,表示一下,确实是不胜酒力,喝不下。
乡亲们也踊跃敬酒,余总疲于应付。
余总看着许能树,“队长,你数数今天生产队来了几家人?”
许能树放下筷子,站起身,挨桌数起来。“小余,全队一共来了二十三家。”
“好!”余总笑道,“这个场面真让我感动!乡亲们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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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余总把秘书叫到屋里卧室,拿出一千元现金给许能树,“队长!这是一点心意!”
许能树急忙推辞,“不行,不行!你对二娃的帮助都够大了,我们谢你还来不及呢!”
“收下,这是我对你的心意!”余总坚持要给。
许能树知道不收肯定不行,只好接过钱。
余总又拿出一叠钱,“这是四千六,今天到场的二十三户,每家两百,算是我给他们拜年!”
许能树很是惊讶,这是多大方呀。“你破费了!我代表大家感谢你!”
“悄悄给,别太声张,影响不好。”余总很低调地笑道。
“我明白!”许能树点头。
在乡亲们的拥簇下,余总来到自己以前居住过的粮食仓库,土墙房子,也垮掉大半,废弃了。
秘书赶紧拍照,远景近景拍下十几张。
石长松、钟家祺、许配翰负责陪同余总追忆,而许能树却在偷偷的发钱,在场的乡亲激动不已。
随后,又到了石长松家,土墙已开始裂缝,青瓦破旧残缺,比起许能树的红砖瓦房来,差了几十年。
余总站在坝子,望着石家老房子,思绪万千,他在想石坚兵的样子,石坚军的童真,石爷爷的微笑,石婆婆的慈祥。
石家是他经常吃饭喝酒的地方,有好吃的就掉不下他小余。如果赶溪是故乡,那石家就是自己的老家。
余总指示秘书,“进屋去照,桌子板凳、堂屋厨房都照,我太熟悉这里了。”
石长松邀请道,“小余,进屋坐坐!”
余总把石长松叫到一边,低声问道,“配翰他们修房子,用了多少钱?”
石长松不知何意,随口而出,“两万多,不到三万。”
余总很严肃地说,“我出钱,你把房子修过,跟许家一样。”
石长松大吃一惊,“那怎么行?不行!”
余总劝道,“你看我回河坝,连个住的地方也没有!你修好了,我回来也有落脚处。留一间给我专用就行,房子是你的!就这样定了。”
石长松是不可能接受的,这是多大的恩惠,直摇头,“不行!不修!”
余总有些激动了,低声愤然道,“这房子住着有危险!随时都会倒塌!你老了,坚兵也走了,坚军又在为国家出力,我不担起来,就看着你提心吊胆的过完下半辈子?”
石长松被说得老泪纵横。
余总也感觉自己言辞过激,“你放心,区区三万,对我来说,就是九牛一毛,没当回事。”
石长松被余总牵进屋,秘书紧跟在后。
众人知道他们有私密,也没人跟进。
“给三万我!”余总对秘书说。
秘书急忙从包里拿出三叠厚厚的现金,递给余总。
“这是三万,你拿去修,对外人说,就是坚军给的!搞不定的地方,找许配勇,他有经验!”余总硬把钱塞进石长松手里。
石长松真的不想接,也不敢接,数目太大。“我…”
余总知道他的秉性,“你不要再迟疑了。这样吧!就算我借给你的,行了撒!”
石长松终于接过钱,点点头,“那就这样吧!”
“好好修,我会回来住的!”余总笑道。
“额!”石长松有了笑意。“你的间,我一辈子都留着,你随时可以回来住!”
余总回两江了,钟家祺执意要陪送到瀛江吃晚饭,余总婉拒,他说回两江吃晚饭。
众人送到公路上,挥手惜别。
送走余总,乡亲们就各自找自己的碗筷、蒸子、桌子、板凳,搬回家了。
石长松笑道,“我河坝村,象这样做,还是大姑娘坐花轿,头一回!”
“多坐几回也没关系!”
“好耍,还有钱拿!”
“小余不简单呀,发达了!”
乡亲们议论纷纷,很是高兴。
张佩东、许配翰、钟家祺、岳满江、康林、荣发等人坐在一堆,都有说有笑,唯独张佩东有些愁眉不展。
张佩东的汽车配件厂半死不活,有如老牛拉新车,车好脚力不好,收益甚微,在盈亏边界游走。
岳满江安慰道,“佩东,不要急于求成嘛!家祺他是有高人指点,配翰他是熟门熟路,康林他是精通行业,你凭啥?一腔热血和执着的追求,讲过程,你比他们差得远,所以,要有耐心!”
张佩东点点头,“很经典的总结!”
康林也笑道,“多想办法,焦虑是没用的。我不懂你那个,但提点建议,你看可行不?一是代工,加工的产品直接卖给齿轮厂,他们去销售,你只管生产;二是夹私,让齿轮厂的销售人员代销产品,逐步进入市场;三是广告,不要依赖几个小店去销售,把货送到汽车修理厂,用一个件,给多少回扣给师傅或者厂里,用的人多了,你的品牌就响亮了。”
张佩东一想,妙呀!“康林,你很会策划嘛!我要经常打电话请教你!高手!”
康林笑道,“什么高手?只是,凡是要有对策而已。”
张佩东兴趣来了,“配翰、家祺,你两个也给我出出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