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渊心想,哪里有什么树枝。
明明是那个不听话的小老弟又开始作妖了。
上官彩蝶见楚渊没有动弹,笑道:“再不起来,我可生气了哦~”
闻声,楚渊噌的跳了起来。
“小渊子~我有很多话想和你说。”
上官彩蝶也站起身来,轻轻拍打裙摆上的青草。
“彩蝶姐,你不用在陛下身边侍候吗?”
白茫茫的月光洒在上官彩蝶的眉宇上,她不悦道:“我既然能来这寻你,自然是得到陛下的许可了,不许你岔开话题。”
楚渊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
玉指骨还在她身上,想要拿回来,逃避是绝对不行的,那可是“命根子”啊!
他正琢磨着怎么应对上官彩蝶时候,这位青玄宫大侍女早已上前来摸索着他的全身。
“???”
卧槽,难不成上官彩蝶是痴女不成?!
只见摸的认真的上官彩蝶没有看到楚渊震惊恐惧的眼神,摸了一会儿,她长舒一口气说道:
“听说你为了救二殿下,身受重伤,可把我吓坏了。”
“本来想着马上就来见你,可陛下那边要接见齐国来的时辰,我走不开。”
上官彩蝶玉手摩挲着楚渊的侧脸:“现在见到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楚渊心砰砰跳着,这是怎么回事?
她温柔贤淑的气质一下子直击楚渊的心灵。
咬着舌尖,让自己清醒的楚渊,暗骂一声。
“我没撩她,倒被她给撩到了?”
楚渊握住她的手,一双剑眉下的星目直勾勾的看着她。
“彩蝶姐,你我加上今夜,只匆匆见过两次面,为何对我这么关心?”
上官彩蝶莞尔一笑道:“虽然你是个太监,可是我想和你吃对食啊,在民间来说,我们成了,也就是夫妇了。”
“妻子担心夫君不是应该的吗?”
她的视线没有丝毫的躲闪,可这却让楚渊更加的迷茫。
一见钟情,呵,他才不会信。
那只是肉体上的欲望,征服或者被征服的欲望。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是怕我别有用心,对不对?”
这话算是问到楚渊的心坎里去了,还不等他嘴唇张开,就被上官彩蝶的纤细手指抵住。
“不许说话,听我说。”
楚渊点头,看着她笑的开心,总是那么开心。
“你担心我有所图谋,可是我能图你什么呢?”
她戳着楚渊眉间:“图你的官比我小?”
“图你身上的财物?”
“还是图你日后捉摸不定的前程?”
楚渊摇着头,论官职,她是整个宫廷女官之最,整个宫廷的宫女太监,可以说,都归她管。
论钱财,他现在兜比脸干净。
前程?
呵~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不值得她这样一个位高权重的大侍女牺牲自己的幸福。
楚渊喉结耸动着,上官彩蝶一身白衣站在他的跟前,浑身仿佛散发着比皎月还要柔润的光亮。
“那到底是为什么?”
上官彩蝶哼哼一笑,挑起楚渊的下巴,舔着红唇,上挑着眉毛。
“那当然是稀罕你长得俊啊,姐姐的小皮鞭都备好了。”
楚渊倒吸一口凉气,身子往后抽了抽,脚下踩空后仰倒地。
“你,你,你......”
不是吧,她真的是个痴女,而且还是个施虐狂!
这就是青玄宫大侍女宫令女官的真正面貌吗?
上官彩蝶此时顺势跪在楚渊的身前,双手交叠撑地,翘臀微扭。
“小渊子,要听话,不然杀了你哦~”
楚渊欲哭无泪,难不成自己的还没有开始的妖孽人生,就要断送在这个女人手上了吗?
“噗呲~”
上官彩蝶在地上扑进楚渊的怀里,玉璧环抱他的脖颈哈哈大笑起来。
“瞧把你吓得,我才不会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呢,都是从书上看来,吓唬你的。”
她身上的香气在楚渊的鼻尖萦绕,因为笑的很开心,柔软的身子颤个不停。
红粉之气袅袅升起,楚渊见状默念心法。
烟气如小溪般自动流进他的丹田。
虽然吸收到红粉气,但他十分的不开心。
妈蛋,是哪个鳖孙写的这种书,老子非要把他阉了扔进四公主林雨瑶的无暇宫去不可。
嗯?
不对啊,宫廷之中为什么会有这种书?
楚渊摇了摇头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说道:“彩蝶姐,你说咱俩这样要是被人发现了,是不是不太好?”
她直起笔挺的身板,擦拭着笑出来的泪水,拉起楚渊。
“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多远?”
上官彩蝶咯咯一笑,搂住他的腰,在他诧异的目光下,两人腾空而起。
皓月当空,银光洒满大地。
一对佳人如画一般印在半空中。
楚渊无语的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这,是不是不对劲,角色弄反了吧?
“小渊子,今天你可真是震撼到我了,没想到你不但长得这么俊,还这么有才,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呵呵~谢谢你哈。”
“小渊子,等齐国的使者走了,我就告诉陛下,把你赏赐给我好不好?”
“啥?”
不是说吃对食吗,怎么又变成赏赐了?
两人在一片水汪汪宽阔的贯通河某处停了下来。
这里波光粼粼,奇石繁多,青草长满不知名的小花。
柳树斜垂着身子,万千柳枝轻点水面。
上官彩蝶坐在平整光滑的石头上双手托腮笑道:“我看的出来,二殿下也很喜欢你,怕她不给我。”
“彩蝶姐,这可不是臣对君该说的话。”
上官彩蝶晃悠着绣鞋噘嘴道:“叫我彩蝶,我才不是你姐。”
清风浮动,楚渊定睛看着她,咽了咽口水。
洁白如雪的立领对襟绣着一道金丝花枝。
螓首蛾眉,醉人浅笑。
“彩蝶。”
“嗯~小渊子真乖。”
“切~”
真是不爽啊!
看着楚渊把头扭到一边,她笑道:“二殿下和我也算是打小相识,她的性情我了解,她看你的眼神很微妙,小渊子你真有本事。”
“切~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你不乖哦~”
楚渊讪讪一笑,走到她身边坐了下来,叹了口气。
上官彩蝶摸着他的头笑问:“这才说你两句,就不开心了?”
楚渊愈发的不爽了,境界高了不起啊!
“我是不会和你吃对食的。”
上官彩蝶戳着他的脸:“喂,喂,小渊子,你有点不识趣了啊~”
楚渊故作厌烦的拍掉她的手语出惊人道:“我说真的,我想和陈朵朵吃对食。”
只短暂的沉默,上官彩蝶笑容渐渐消失,又换回了那副端庄的样子,连声音似乎也变得更成熟了一些。
“是我比不上她吗?”
楚渊不敢看她的眼睛,起身作揖道:“承蒙彩蝶姐错爱,还请还我玉指骨,至于救命之人,容我日后报答。”
上官彩蝶站起身走到坐着的楚渊跟前。
楚渊正盯着泥土,看到那双洁白无瑕的绣鞋出现在他的视野正对着他。
“看着我的眼睛说话。”
楚渊一咬牙抬起头说道:“还请彩蝶姐还我玉骨指,我要和陈朵朵吃对食。”
在自己被窝里趴着的陈朵朵,本正晃悠着小脚美滋滋的庆幸没有受罚。
莫名其妙的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她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有一天居然会成了挡箭牌。
在这景色优美,很适合谈情说爱的河边,楚渊和上官彩蝶四目相对。
只见上官彩蝶柳眉微蹙,缓缓的蹲下身子,把自己的俏脸贴在楚渊的胸膛。
她的桃腮红扑扑的,那强烈跳动的心脏如擂鼓一般触碰她的俏脸。
她扬起小脸笑道:“呦~跳的还蛮厉害的嘛~”
楚渊气急败坏,站起来在草地上直跺脚。
“我就是个想安稳过日子的小太监,你就不要来招我了!”
“哼,谁信呐,深夜出逃,被人砍成重伤,又在陛下面前卖弄才华,这是一个想安分守己,安稳度日的人会做的吗?”
楚渊被她呛的一时语塞。
上官彩蝶上前扯着他的脸有些愤愤不平道:“再者说了,和我吃对食,就不能安稳度日了吗?”
“你是我娘赐给我的,我娘从来不会骗我的。”
“你娘是谁啊,”楚渊抽抽着身子,似有些崩溃,“老子认识都不认识,怎么就......”
话说到一半,他突然看到上官彩蝶居然红了眼,薄唇被咬的有些泛紫。
他心里一咯噔。
回想起他们两人初次见面时,在冷宫她一身素白的衣服,和身上的烧纸钱的味道。
冷宫?
帝王,妃子?
青玄宫大侍女兼宫令女官?
嘶~
上官彩蝶不会是被贬入冷宫的某位妃子生的吧,这么说她也是位公主?
鬓角的发丝被上官彩蝶挽到耳后,她有些感伤。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没有那那么好的命。”
她揉了揉眼睛。
“我娘是当年惠妃身边一个寻常的医女,我娘入宫的时候,已经有了身孕。”
“恰逢惠妃被诬陷和外臣通奸,而我娘感念惠妃的恩情,一直在这深宫朝夕相伴。”
微风在两人间盘旋不定,楚渊问道:“我记得那冷宫荒废了很多年了吧。”
“是啊~”上官彩蝶从袖中扯出手帕,擦着眼睛,“这风真大,眼都进沙子了。”
“冷宫在我八岁那年被一场大火烧了个干净,我因为和偷跑出来玩的陛下得以幸免。”
“可是,我娘......”
一滴泪水从手帕的缝隙滑落,滴在双叶草上。
上官彩蝶背过身去:“那晚是我娘的忌日,我在那里焚香悼念,她在世时,一直念叨,以后让我找机会出宫,寻一个好人家,好夫君。”
“我在纸盆前看着纸钱烧的热烈,惠妃娘娘的事情一直埋在我的心里,我不想嫁人,除非从天上掉下来一个。”
“你虽然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可我相信你是我娘赐给我的。”
上官彩蝶转回身,脸上又挂着那浅浅的微笑:“小渊子,我从来没有和人讲过这些,今晚上不知道是怎么了,你不会听烦了......”
这时,楚渊见到她我见犹怜的那种惹人心疼的面庞,鬼使神差的就拥她入怀中。
“嘻嘻,小渊子,我没事的,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娘经常托梦给我,她过的很好。”
“我知道你不是个甘于人后的,不管你和不和我吃对食,我都会帮你的。”
楚渊抱着她长舒了口气:“彩蝶,我答应你,不过能不能再给我些时间。”
上官彩蝶在他脸上小啄一口:“齐国使臣要在这里待上很长一段时间,不着急,强扭的瓜又不甜。”
两人相视一笑,楚渊问道:“对了,玉指骨先还我吧?”
“好,我一直贴身带着,当时我见你尤为看重,害怕你保不住被人抢去,这才强行抢夺过来替你保管着。”
楚渊从她手里接过,捧着兴奋的在脸上蹭着。
“嗯哼~我的命根子终于会回来。”
上官彩蝶看着他一脸贱贱的样子噗呲笑道:“不就是一根玉化了的骨头吗,大晚上还怪渗人的嘞,有什么好稀奇的?”
楚渊刚要开口回答,只听齐刷刷的脚步声传了过来。
“什么人,宫禁期间竟敢随意行走?!”
一道清亮的女声传到楚渊的耳边,他挠了挠额头。
这声音咋听着这么熟悉呢?
待巡逻的魏止若带领自己的队伍走了过来,借着石灯和装扮稀奇的夜明珠灯笼,她看清了两人的面容。
她蓦然行礼道:“见过上官宫令!”
楚渊倒吸一口凉气,讪讪往后边撤了几步。
这娘们就是那天他从无暇宫逃命出来,被她砍了一刀的女卫领队。
她怎么会在这里?
上官彩蝶在别人面前永远都是那样的端庄,不怒自威。
“止若,你怎么会在这里,四殿下莫非在这附近?”
楚渊瞪大了双眼,对啊,这煞气十足的娘们是无暇的女卫,她既然在这里,那说明。
林雨瑶也在附近!
那个天生魅体却心狠手辣蛇蝎心肠的尤物!
魏止若手执窄刀作揖说道:“前些时日,有个小太监偷跑了,四殿下大发雷霆,杀了宫里的所有太监,还是不解恨。”
“晚上气愤的睡不着觉,故而来这里散散心。”
楚渊此时已经是汗流浃背,那柳树上的人皮再一次从他脑海中蹦了出来。
“不是吧,这女人气性至于这么大吗?”
楚渊在心里暗想道。
上官彩蝶何等聪明,见到楚渊面色不对,一下子就联想到了事情的原委。
她负手道:“陛下今夜在雨霁宫就寝,拿着我的手令,再去对调些人来,我在这里有些事情要办,去吧。”
魏止若迟迟没有接手令,反而将犀利的视线落在楚渊的身上。
“宫令大人,这位太监管事是青玄宫的人?”
坏了!
这要是被她认出来了,那还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