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渠中年成名,被人称为暗器之王还是他在上古遗迹中得了传承以后的事情了。
他本是一名横练的体修,只能算的上是中人之姿,跟天威府的那位赤发龙眉相差甚远。
至于为什么一个体修会变成现在这种干干巴巴瘦如木柴一般的样子,想来是因为他在上古遗迹中的得到的传承。
当年他散尽家财投身一等修炼宗门天泽宗与宗门之娇女郑慧敏相识结为夫妻,虽资质平平,却依仗着她妻子的身份在宗门里也是颇有地位。
所以在那次的上古遗迹探索中,他成了一个领队,听出来的人说,他将自己队伍里所有的同门师兄弟尽数献祭才得来了这传承。
要不然凭借他的中人之姿,怎么可能达到现在王玄高阶的地步?
有关献祭同门的事情,在当年也是修炼宗门内经久不歇的讨论话题,但这件事情的情况是否属实,却始终没有一个说法。
因为当年陈大渠出来以后,他的队伍确确实实的只剩下他自己一个人,而他回到宗门以后直接闭关三年,从王玄初阶跃升到王玄六重境界。
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干枯的跟个腐朽的竹竿子一样,他的发妻郑慧敏在这三年里被所有修炼者们指指点点,最终不堪受辱自尽而死。
陈大渠将羞辱他发妻者尽数杀害,一个足足有近四百人之众的三等宗门被他自己连锅端了。
至此他的名声才响彻整个天下!
现时下,陈大渠祭出的暗器如同箭雨一般将整个天空遮盖,奚风紧紧的将楚渊护在身后,手中的长枪飞速旋转,每一柄暗器与之摩擦便激起耀眼的火花。
周边的枯草被点燃,奚风的手臂划痕无数,鲜血直流,那跟了他数年之久的长枪眼看着就要四分五裂开来。
奚风头也不回的冲身后大喊道:“还有多久,我快顶不住了!”
楚渊头顶的白玉冠被斩断,头发披散身后,他的身前四道青色符箓光芒四射,自地而起的疾风突然刮起,令其宽大的衣袖和头发飘扬而起。
“巨灵赑屃,高掌远跖,请神,现!”
随着楚渊的念词作罢,四道闪烁着光芒的青色符箓在他周身盘旋起来,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冲天而起炸裂开来。
自上而下飘落的粉屑缓缓凝聚成一个庞大的身影,只见足有七八米高的神像突然显现,那神像手握两把铜锤挥舞起来。
楚渊大喊道:“风紧,扯呼!”
打不过就跑,那有什么丢人的,命没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看了你再看奚风丝毫没有逃跑的架势,反而在神像的掩护之下,紧握手中残破的长枪急速的朝着陈大渠奔去!
“我就不知道什么叫逃,今日若不成有死而已!”
陈大渠双手负立,看着神像距离自己越来越近,而奚风已经腾空而起,可是他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背后不断变幻的暗器陡然飞上头顶。
紫色的玄气如烟般飘荡,只见陈大渠的上空突然闪光点点,一个如打开的折扇一般的铁匣浮现,扇骨上一根都是一支精致寒光四散的箭。
陈大渠右脚划地下腰,双手虚空拉箭,头顶的铁匣平行起来,箭头直对神像和奚风。
随着他的右手一松,六只利箭划破长空耳边伴随着刺耳的轰鸣转眼就将楚渊唤出来的神像击碎,而奚风更是左右两肩各中一箭本狠狠的钉在了地上。
剩下的三支利箭分别对准他的脑门心房和腹部,这要是中了,那就是必死!
陈大渠嘴角挂着冰冷的笑意,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杰作,就在利箭即将落下准备取走奚风性命之时,撒丫子跑路的楚渊不知何时绕到了陈大渠的身后。
一声惊呼之声,他甩出几道爆符看似贴在了陈大渠的身上爆炸开来,爆炸掀起的滚滚白烟让楚渊松了口气。
可是下一秒,陈大渠完好无伤的从白烟中陡然飞出,瘦到只剩骨头的手掌狠厉的掐住楚渊的脖颈将他提了起来。
从楚渊袖中飞出的护身符箓还未等着发挥作用就被突然显现的暗器斩了个粉碎。
他的嘴角流出一道血迹,陈大渠饶有兴致的看着他笑道:“本来我以为我那不争气的侄子让我杀的是怎样的一个少年人物,哼,真是让人大失所望。”
楚渊已经是被拿捏的毫无还手之力,面没一会儿就憋的通红,可是他依旧用他的那利嘴嘲讽道:“有多失望,比你媳妇当年还要失望吗?”
“你找死!”
陈大渠周身杀气四溢怒吼道:“你们知道什么,老子当年得了传承,是那群老不死的眼红,想要逼我就范交出传承!”
“我根本就不是闭关,而是被他们囚禁了起来,他们见我宁死不屈,就想要加害慧敏,那段杨老贼想要拿慧敏当炉鼎!”
“我的慧敏是被他们折磨致死的!”
“呵~”楚渊冲他吐了口唾沫,“别给自己辩解了,无论如何都是受你牵连,而你似乎也没有想着杀回宗门报仇,别说的那么大义凌然了!”
陈大渠腮肌耸动,切齿之声从嘴唇中发出,他似有疯魔的症状,这些年来他一边忍受传承带来的无尽折磨,一边被丧妻之疼日夜摧残,精神本就是到达了一种极度危险的边缘。
他并不是像楚渊说的那样,不想报仇,而是他现在的实力不够,二十年来他的瓶颈多如牛毛,始终突破不到皇玄的地步,修炼的功法也被层层桎梏困惑。
现如今被楚渊这么一激,那情绪就如泄洪之水一发不可收拾,奚风这时候还被钉在地上叫好呢。
眼看着陈大渠的眼睛布满血丝,杀气已经到达顶峰,楚渊的左眼突然变成赤色,陈大渠神思激荡,眼神变得空洞起来。
幻境中,郑慧敏模糊的身影浮现正一遍遍的呼唤着陈大渠。
幻境外,楚渊手成爪状,将不远处插在地面上已经断成两截的长枪吸了过来。
此时这长枪的前半身握在楚渊的手上就像一杆马槊,楚渊左眼的鲜血直流,他的脑袋似乎就要被撕裂开来。
他咬破舌尖,逼迫自己保持清醒,手中的长枪朝着陈大渠的胸膛刺去。
“噗呲!”
长枪贯穿陈大渠的胸膛,而他也从幻境中回过神来,一脸平静的看着自己的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