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层台阶的平台上,秦立有些狐疑的看着楚渊,他本来是来和楚渊比划比划的,一是自己确实想要和他比试比试,试一试这个最近风头正盛的钦差太监。
而是有那么“亿点”夹私的想要出自己心中的那一口恶气。
想他大明朝的冠军侯,建朝以来得过此殊荣的加上他不过只有三个人,其余两个分别是青年时的兵圣平生以及青年时的明武卒领袖景黎。
他也被称为当代最有可能赶超景黎骁的年轻武将。……
可怎么到了齐招娣那里,他却连一个被正经对待的机会都没有!
自小在繁华圈子里长大的秦立,领略过无数精彩艳艳的美人儿,家里人也都着急他的婚事,给他端详了好多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可是他连一星半点的兴趣也提不起来。
终日把自己埋在排兵列阵和兵书之中,军旅生涯是他唯一的生活。
直到十九岁那一年的隆冬,他被营中的诸多将领拉着到醉乡楼吃酒,在酒桌上从木窗飘进来的绣着梅花的白色手帕突然伴随着雪花飘了进来,正巧落在他的跟前。
他带着质地柔和的手帕下楼一路寻找,直直走进醉乡楼后边的梅花园中,在一片开的娇艳明媚的红梅树下,齐招娣身着青色的裘衣立于树下。
她微醺红润的小脸粉雕玉琢,手捧着一株梅花嗅着。
从来对女人没有感觉的秦立,在那一瞬间定格在原地,仿佛漫天缓缓飘落的雪花也在那一刻停滞。
白茫茫的雪地中,只有齐招娣那美丽的笑容和红梅互相掩映。
也是在那一天,秦立的心就被她偷走了,每次出征回来,他总要带好多稀奇好玩的东西给她。
至此这般已经过去三年了......
那深厚不能稀释的憧憬爱慕之意,没有因为年轮的一圈圈增长和一次次的头撞南墙而有哪怕一丁点的削减。
这三年来,他屡建战功,献身九死一生最难啃的战役,就是因为她一句:“大丈夫当执剑于苍穹,立不世之功。”
所以只要有可能,无论前方有什么困难,他都会毫不犹豫的冲破。
这不,听到楚渊话里有话的表明自己有更好的办法,秦立当即抱拳微弯身子行礼道:“楚兄如此年纪便得陛下委以重任,必然有自己独到的一面,又听闻二公主殿下也对楚兄青睐有加,又和上官宫令喜结连理,一定对女人很有手段,我…….”
楚渊起先还津津有味的听着,可听着听着就越发觉得不对劲起来,听到最后便连忙捂住他的嘴巴,满头黑线的说道:“秦将军还真是快人快语哈,不如咱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
秦立看着楚渊把手放在他的身上擦着,有些窘迫道:“今天出门急,没带银子。”
“瞧这话说的,”楚渊拍胸脯道,“能和咱们大明朝最年轻有为的将军一起吃饭是楚某人的荣幸,自然是我请!”
说着楚渊在两边袖子里掏了个遍,又在怀里掏了掏,一拍脑门想起来,自己身上的银票都在去天威府偷东西的那天晚上都和打晕的小厮换衣服扔在水池旁边了。
他所有的银票可都是上交给上官彩蝶了,现在他可真是两袖清风,兜比脸还干净。
楚渊干咳两声伸手道:“等一下哈。”
一路小跑到白眼发出天际的上官彩蝶跟前摇着无形的尾巴哼哼伸出手来。
三个人隔着本来就不远,她又是王玄九重的境界,楚渊和秦立的对话她是一句也没落下。
现在见楚渊和自己伸手,她还是嘟嘴问道:“干嘛~”
“嗯哼,没银子花了。”
“少来,你兜里最少还有八千两的银票,都花哪里去了?”
见上官彩蝶双手插胸不松开口的样子,楚渊往后瞥了一眼,见秦立也聚精会神饶有兴致的看着,便双手合十好声好气的说道:“好姐姐,当着外人的面,你不得给我留点面子啊,我还指着这个忽悠他呢。”
“要多少?”
楚渊伸出五根手指。
“五十两?”
“五百两。”
上官彩蝶的眼皮还没有支棱起来,楚渊就揽住她的腰在她红嫩的小嘴上亲个不停。
“哼!”上官彩蝶从荷花包里掏出银票拍在他的脸上,“晚上主道宵禁之前你没有回来……”
“保证准时回来,晚上等我一起睡。”
“死了这条心吧,回宫之前你别想着再上我的床。”
楚渊充耳不闻,揣着银票拉着秦立撒丫子就跑了。
上官彩蝶见他笑的开心的样子,也转脸噗呲笑了出来。
一只灰鹰从在天威府琅阙阁上方盘旋,六层楼阁里平生和景黎骁对坐,分占棋盘一角。
只见棋盘上一颗棋子都没有,两个人只瞪着眼睛枯坐,突然景黎骁的右眼猛然抽动眨了一下眼睛。
平生当即喊道:“啊哈,你输了!”
搞了半天这两个人居然在玩谁先眨眼的幼稚游戏,这还不算完,景黎骁居然还耍赖皮的敲桌道:“这局不算,你那边是顺风,我这边是逆风,咱俩换换位置再来。”
平生捻着胡须道:“堂堂天威上将怎么能耍赖欺负我一个老头子呢。”
景黎骁挠了挠脸突然话锋一转道:“您这个老头,可不是一般的老头,府里最近老鼠有点多,您是不是得多注意一点?”
“没有啊,琅阙阁风平浪静的,我啥也不知道啊。”
景黎骁起身指着平生怒斥道:“干什么啊,我好生供养着你这么多年,抓两只耗子你都不愿意帮忙?”
平生摊手道:“当时可是说好了,老头子我只管琅阙阁,其余的一概不管,倒是其他阁院里的人好像有点吃干饭的样子。”
这可把景黎骁气的直跺脚,吹胡子瞪眼的手哆嗦道:“那咱们不也是说好了,盼盼那边也要照应一些的吗?”
“可是你闺女刚搬了院子,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搬没搬过去啊。”
“你少来,”景黎骁身体剧烈摆动,腰间的玉佩叮铃咣当的响着,“你什么境界,哪怕整个青丘山有点风吹草动你都知道吧?”
“呦呵~那你可有点太高看我这个老眼昏发的老头子了。”
“你怎么能这么耍赖皮呢?”
平生端着茶杯抿了一口,平淡道:“是你先耍的赖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