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风致神色郑重其事，举手发誓:“我用我的功名发誓，我绝对没有这种想法。”
中人冷笑一声，“我又不是柳秀才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柳风致有点儿憋屈，“那你要怎么样才能相信我。”
“很简单啊，人家神出鬼没的，每次交易都担着风险，而且这分出去的香囊是有定数的，想要也只能再付一份银子。”
中人摊了摊手，示意自己也没什么办法。
柳风致眼睛赤红，狠狠的盯着中人。
中人见多了这种癫狂的神色，不过大多是在赌红了眼的赌徒身上。
他后退一步，防止柳风致暴起伤人。
“柳秀才，这银子您是交到那些人手里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中人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委婉开口，“您就算逮住我又有什么用呢？我又手里又没有银子，说到底，我也只是传递消息罢了。”
柳风致跌坐在凳子上，以手扶额。
看似是听进去了中人的建议，实则脑子里飞快的转着圈思考对策。
他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忽然，柳风致眼前一亮，抬起头来平静的对中人说到。
“你把这句话送给那些人，世上没有这样的道理，我银子都出了却拿不到东西，三天之内，我要是见不到想要的东西，那就公堂上见。”
中人大骇，脸上的神情也崩不住了。
“你……”
柳风致这会儿不急了，还有心思品一品茶水。
“反正我也考不上了，不如拿着这些给大人送一份政绩，说不定还能谋个好前程。”
“……”
中人半晌无语，最终妥协。
“明日此时你来找我。”
“好。”
柳风致展颜一笑，心中长长的出了口气。
……
这头，顾礼早早的在约定的地方等候。
看见林佳窈归来，话里有话的略微提了一句。
“你对柳风致好像关注的有点儿多。”
林佳窈摆摆手，看在顾礼的面上略微解释了几句。
“柳风致他妹妹和李成田私下有染，甚至珠胎暗结。我跟李家差不多算是彻底结仇了，当然要注意着点儿李家万一以后得势了报复我。”
看了眼天色，林佳窈催着赶回去。
府城的点心她也尝了，铺子也拜托牙婆留意着。
等和李家的事情告一段落，再带着母亲跟玉娘搬到府城来。
她偷看了眼顾礼，面上泛起些许疑惑。
像顾礼这么有手段的人，怎么可能是长居在镇上。
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林佳窈虽然好奇，也没有想要打听。
倒是顾礼主动的提起了这个话题。
他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声音里却没有任何讽刺，反而更像是在客观的描述别人家的事情。
“府城有名的顾严生，当年来镇上办点儿事儿，被刺杀受伤停留了一段，跟我娘互许终身……”
林佳窈默不作声的听着，心里渐渐勾勒出来了接下来的情节。
要么就是顾家嫌弃终身拆散有情人，要么就是顾礼他父亲本身已有婚约却装作未婚。
果不其然，接下来的情节正如林佳窈所料。
“我娘本以为觅得良人，没想到这个良人其实早已成亲。一气之下，挑了个病秧子嫁人并说明了情况。”
说到这儿，顾礼神情温柔下来。
“我爹不在意，因为他已经被大夫诊断此生难有子嗣，他对我挺好的，只是没过几年就去了。前几年，我刚到府城做生意，顾严生找了来，惹得他夫人联合府城的人挤兑，我干脆绕过府城去其他地做生意。”
林佳窈支着下巴认真的听，客观点评了一句，“你那爹真不是个东西。”
低头思索了一下，“莫不是娶得夫人门楣挺高？”
顾礼讥讽的点头，“确实高，知府的远房亲戚。”
“啧。”林佳窈用手帕擦了一下手，这才拍拍顾礼肩膀。
“有句话不是叫莫欺少年穷，我还非要进府城做生意，到时候咱们联手，我就不信了。”
大约是顾礼脸上的表情太过于落寞，林佳窈不自觉的就想把人从这种情绪里揪出来。
顾礼唇角微弯，眼神温柔。
“好，到时候九儿姑娘可真要出力了。”
林佳窈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就镇上这么大点儿地，顾礼一个人就能处理好所有事情，还不许她跟着躺平啊！
不过看在银子的份儿上，到时候她肯定会尽力而为，“一言为定。”
……
赶在天黑之前，林佳窈进了家门。
四下转了转没发现和自己走之前有什么不同。
她眼珠一转，凑到杨母身边，眉眼带笑的问到，“母亲，李家有什么事儿吗？”
杨母正在揉面，用带着面粉的手戳了戳她脑门，“九儿，你这幸灾乐祸的表情收收。”
林佳窈摊摊手，“没办法，我现在就爱看他们家倒霉的样子。李家越倒霉，我就越开心。”
“你这孩子，外人面前可不许这样。李家能有什么事儿。”杨母边揉面边想，“李成田被辞退了算吗？”
“诶？！”
一听这个，林佳窈来劲儿了，缠着杨母八卦到。
“怎么回事？”
杨母平日里素来爱带着玉娘上街转转，今日也一样，转到赵家酒楼附近时正好凑了个热闹。
“好像是李成田算的账目出错了一部分，被管事训斥了。然后李成田直接就不干了。”
杨母面上有些许疑惑，算下来，赵家酒楼里的这份差事还算是不错的。
也不知道李成田哪来的底气能直接跟管事对着干，还直接不去了。
林佳窈绕着自己的秀发，懒懒的开口。
“当然是那位赴考的柳秀才给的底气了。”
听闻此言，杨母面色一言难尽。
“这还没考呢，李成田就这么自信他能考上吗？”
林佳窈乐的不能自已，李成田当然确定了。
不过他这美梦是做不了多久了，到时候就算中举她也会把人拉下来。
也不知道李家辛辛苦苦筹措了这么多的银子到时候要怎么填补呢。
林佳窈默默感慨，她真是善良啊，还替李家思考以后生活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