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
门外,无星无月与白亦文三人,看着古坏与苏娆娆联袂而出。
白亦文上前一步,还未来及开口,无星无月夫妇直接激动的跪了下去,率先喊道。
"快起来。"
古坏连忙上前,弯身将无星无月夫妇扶了起来,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轻声说道。
"身体上问题都消泯了吧?"
古坏笑的很温煦,说话的声音也很温和,之前古坏在赴蓝修德一战的时候,被蓝家的人伏杀,无星无月夫妇拼的几乎身陨,都还要保古坏。
由此可见二人的忠心。
无星无月,当时遭受了很严重的伤害,若非古坏及时逼出了一些天阳精血,保住了二人的一些生机,恐怕他俩都已经死去了。
当时身体上的伤害,并不是最严重的,灵魂上的伤才可怕。
以至于,何庸之将二人身体上的伤害治疗好后,他俩还是处于昏迷状态无法醒来。
后来,古坏入古方秘境,寻到了一些治疗魂伤的养魂木,交由灰老送回来后,无星无月才得以苏醒。
是以,在古坏的心中,已经将无星无月,看做是自己人了,对他们亲近自然是无可厚非。
听着古坏的话,无星无月刚被古坏扶了起来,夫妇二人又扑通的跪了下去,无星一直不善言辞,便由无月开口道:
"少爷,属下二人...有罪!"
"哦?何罪之有?"
这是苏娆娆,抢先古坏说的话,无星无月她是认识的,说完这句话后。
苏娆娆挑着凤眉,表情似笑非笑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二人,似乎在等他们回话。
但他俩却只认古坏的话。
古坏没有开口,他们是一个字都不会说的。
苏娆娆只是来了兴趣,所以并没有意识到,她这个率先抢古坏的话,对无星无月进行发问,有什么不妥之处。
无星无月是古坏的人。
她是什么人?
又不是古坏的妻子。
是轮不着她来盘问无星无月滴。
"起来再说。"
古坏知道苏娆娆在想什么,并没有理会苏娆娆,自然也没有看她,又附身去扶无星无月起来,但不料无月却躲了躲,古坏只好收回了手。
这时,古坏脸上虽然还带着笑,却没有之间那样真挚了。
或许他已经猜到无月要说什么了。
"还请少爷,将无月的话听完,无月才能起来。"
"好,你说。"
"无星无月的名字,当时是少爷起的,说明无星无月已经是少爷的人了。但无星无月出身奇宝轩的事情,却是不可磨灭的事实,今番奇宝轩不识少爷之尊,蒙蔽了双眼竟选择站在了少爷敌对方,还对少爷做出了那样的事情,无星无月虽已是少爷的人,但依旧有罪!这是其一。"
"其二,无星无月有犯上之罪!无星无月斗胆...请令少爷,不要怪罪大小姐,大小姐性子冷淡,不会说什么表明心迹的话,但大小姐对少爷情义却是真实的。"
"在奇宝轩设局,伏杀少爷的这件事情上,大小姐断然不知个中因由,定是被那些不识好歹的人给蒙蔽了,请求少爷不要怪罪大小姐。"
"其三!"
说完那番话后,无月猛地低喝了一声,声音中已有颤音,似幽怨的笛声在呜咽。
"无星无月有不忠之罪!"
"当日,少爷赐名无星无月,无星无月生便是少爷的人,死便是少爷的鬼...但在今天,无星无月无法兑现承诺了,无星无月要离开少爷了,这是我夫妇二人的不忠之罪!"
说这番话的时候,无月的眼中已噙满了泪花,话音刚落她重重对古坏叩起首来,泪珠已在地上砸了个粉碎,宛若是玉碎般。
无星的眼眶也红了,他也重重的对古坏叩起了首,夫妇二人叩完了三首,无月强忍着哭泣,霍然站了起来,看着还在不停的叩首无星,冷冷喝道:"起来!走!"
咚!咚!咚!
无星还在叩首,地面青石砖都被他脑袋砸的四分五裂了,对无月的话置若罔闻。
时间忽然凝固了。
只剩下无星的叩首声。
...
古坏蹲了下来,一只手死死的按着无星的肩膀,制止了无星的疯狂叩首。
"你是不是有话说?"
古坏的声音很平静,平静的就像不起涟漪的安静湖面,他的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无星的眼睛已经红了,他怔怔的看着古坏,欲言又止...
"少爷...无星!不怕!只是不想...不想...离开!"无星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他的情绪很激动,声音中也充满了激动,激动的已经语无伦次。
"你已经不叫无星了!"
无月的情绪格外激动,恶狠狠的瞪着无星嘶喊,声音中充满了恨铁不成钢。
"别急,你慢慢说。"
古坏的手还按在无星的肩膀上,他的手似乎有种奇异的魔力,无星的情绪竟有了些平缓,他昂起了头颅挺着起伏的胸膛,倔强的说道:
"少爷,你知道我嘴笨,什么事情都听无月的,但是在这件事上,我不能听他的!我不是怕死..."
"为什么要死?"古坏嘎声道,他胸腔中已经燃起了热血,浑身都热血沸腾!
"我们...生是少爷的人,死是少爷的鬼,奇宝轩做出了那样的事情,我们自然没有颜面再做少爷的人了,那么我们就只有..."只有做少爷的鬼了!
但是无星的话并没说完,他的声音忽然戛然而止,因为这个时候已经有一把长剑,向无星刺了过来,无星自然没有说下去,他安详的闭上了眼睛。
剑!
无月的剑!
无月的剑没有刺中无星。
因为古坏的手挡住在前方。
虽然无月的剑很快,但古坏却可以料敌先知般,挡在无月的剑刺向无星的方位。
无月自然不可能刺古坏的。
所以她就只有收剑!
收回长剑后,无月情绪依旧很激动,她瞪着无星破口大骂道:"你就是怕死,你就是个懦夫,彻头彻尾的懦夫!"
她浑身都在颤抖,声音中终于有了哭腔,眼泪已经从眼眶中决堤而出,泪流满面的看着无星,那双泪眼中充满了悲伤...
"我不是怕死!"
无星霍然睁开了眼睛,因为竭力克制的怒气,全身都是暴起的青筋,随着这声怒吼声后,他的口中又响起了,苍凉而悲怆的声音。
"我嘴笨,不会说话,所以什么话都由你来说,不管是好话还是坏话,说对了我替你高兴,说错了我同你分担。我们这么多年的夫妻了,我怎么不知道你性子刚强?所以我什么事都听你的,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可并代表我就没有主见啊!"
"你认为,奇宝轩做出了那样的事情,我们没有颜面在跟在少爷左右了,但你忽略了一个事情,我们已经是少爷的人了,与奇宝轩有什么关系?"
"他们做了肮脏事,与我们又有什么关系?过去的便已经过去了,你为什么要这样执着你认为的全面?我们活着,还可以为少爷豁出命做事,但你为什么,一定要离开少爷,然后已死来明志?我们没做对不起少爷的事,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为什么要以死来明志?"
"我不怕死!若我死后,可以保少爷终生平安,我立即就可以去死!"
"逃避!死亡!才是懦夫!"说到这里时,无星已经是吼出来的了,他红着眼,落下了两行浊泪。
古坏几已忍不住热泪盈眶。
"好汉子,你起来!"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双手抓着无星的肩膀,将他扶了起来。
这个时候。
无月似已失魂落魄,她不能相信这竟然是无星说出来的话,但她亲耳所听却又无法不相信。
她只是怔怔的看着他。
怔怔的流着泪。
古坏忽然走向无月,他竟做出了这样的举动,伸出了一根手指头,反复戳着无月的脑门,故作生气的说道:
"你听清出了么?你跟奇宝轩没有半分钱关系!你不要以为自己很有主见!也不要执着你认为的全面!我们的无星其实是很有主见的!"
"以后你再给少爷,这么蛮横无理的欺负无星,少爷少不得要做他个十回八回的媒爷,专门给无星找几房小媳妇,免得整日的被你欺负!"
无月原本,看起来失魂落魄,像是一个躯壳般,空洞的眼睛中只在流泪。
一听见,古坏要给无星找小媳妇,立刻变得凶神恶煞起来,不容置疑的说道:"他敢?有本事,他给老娘娶一个看看?还十个八个的,美死他了。"说着还撇了撇嘴,表情那是一脸的不屑。
找小媳妇?
看来他皮又痒了?
经过古坏这么一弄,刚刚那种悲怆的气氛,一下子荡然无存了,几人的嘴角都不禁抽了抽。
"少爷做的媒,为什么不敢..."无星的咕哝声,让无月瞬间有种发飙的趋势,古坏立马出来打圆场,冷冷的说道:
"今日的事情,少爷我权当没有发生,你俩以后都给我好好的,再给我说什么已死明志的话,少爷先死给你们看。"
"你们的忠心,我如何不明白?怎么可能会与奇宝轩沆瀣一气?我信你俩。"
"走走走,喝酒去。"
恰在这时,白亦文适当的出言道:"公子,奴婢知道你要见百里公子、花公子、令小姐、顾公子他们,所以便擅自邀请他们去古坏居了,家中已经备好了晚宴,诸位客人已经到了,我们快些回去吧。"
在古坏治疗的那段时间,白亦文已经将古坏在林家,一些情况都摸清楚了,古坏的居所自然也不在话下。
"越来越有大丫鬟风范了。"
古坏笑着赞了一句,一回头看见彪悍的无月,学着他刚刚那样一根手指头,狠狠的戳着无星的脑门。
嘴里吼道:"能耐了啊?还有心思娶小媳妇了啊?刚才帮大小姐说情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嘴这么勤快?有能耐,再去把少爷说服去,就你这个榆木疙瘩,都没有怀疑。偏偏大小姐得不到原谅,我苦命的大小姐哟!"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都是女人的缘故,无月在这个事情上与古坏卯上了,偏偏要帮易水寒说话。
听着无月,这含沙射影的话,古坏脑门落下了几条黑线,这无月现在胆子太大了些,也太他娘的彪悍了些。
竟然敢这样含沙射影的说他这个当主子的了!
"我又没怪她,何谈原谅不原谅?"
听着古坏这轻飘飘的声音,无月的眼睛一亮,也不戳无星了,笑道:"看见没,还是你在少爷面前有话语权,以后什么话都你来说,老娘也好落个清闲。"
果然是女人,变脸就是比翻书快,说着扭着腰肢,丢下满脸委屈的无星,追古坏去了。
"娘子,嘿嘿,你怎么走这么快,也不等等我。我嘴笨,***你会说,以后还请娘子多多包涵,我就...就不在少爷面前献丑了。"
无星连追带说,也追了过来,一行人向古坏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