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南絮捏紧手里的腰牌,眸底闪烁着晦暗未明的微芒,明媚的脸色也阴沉的似要滴出浓墨。
“长姐,此事你是如何看的?”封南浔皱了皱眉,走到封南絮身边,轻声问。
“能够使唤的动县衙的捕快,可不是寻常百姓。如此看来,人家并不想放过你呢。”
“嗯,既然她们不想放过我了,那就互相伤害吧。”封南絮颔了颔首,眸底微芒化作寒光,她抬步朝县衙的方向走去。
胡永世听说封南絮遇袭后,也很是震惊,特别是当封南絮拿出腰牌时,他脸色都变了。
在东阙,无论官职大小,只要是在职的公职人员都是有着自己的身份凭证的。县衙的捕快也算是公职人员,所以在职的捕快,都会有一快证明身份的腰牌。
“封姑娘,此事还请容我查个清楚?”看到封南絮手里的腰牌时,胡永世心里依稀猜出是谁,可他到底是护短,只能先将封南絮打发走。
“胡大人,此事有一就有二,我可不想往后我连街都不敢上呢。”封南絮一眼就看穿了胡永世的心思,并不打算就此干休。
“如今证据皆在,只要喊来县衙所有的捕快一查便知。我也想知道,到底是谁跟我如此大的仇怨,想要害我。”
“对了,那些人在动手前还说了一句,说我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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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真想知道,我到底得罪了谁!”
一时间,胡永世只觉得头大如斗,若是往日,他大可强行将封南絮赶走。可眼下却是不能的,一来古珉钧还住在县衙;二来,他们还得请封南絮绣《九龙图》。
经过一番衡量之后,胡永世总算做了取舍。
“来人,把所有的捕快都喊过来。”胡永世沉着脸,吩咐着师爷。
很快,所有捕快都回到县衙中,封南絮跟封南浔则躲到后堂,暗中查看事态发展。
胡永世又吩咐师爷,一一检查众人的腰牌。
当检查到张捕头时,他脸上露出难色,支支吾吾的就是拿不出腰牌。
“张捕头,这可是你的腰牌呀?”封南絮适时走出来,把捡来的腰牌放到张捕头手中。
“封,封姑娘!”张捕头的面色愈发古怪了,讪讪的笑了笑,启唇问。
“我的腰牌为何会在姑娘手里,是,是姑娘捡到的吗?”
封南絮一记冷笑,“行了张捕头,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今日为何要带人袭击我。还有,是谁指使你的?”
张捕头的心“咯噔”一下,故作镇定后,他才回答,“姑娘说笑了,我跟姑娘无冤无仇,为何要袭击你呢?想来,其中定有什么误会的。”
“张捕头,是不打算认了?”封南絮挑了挑眉。
张捕头故作轻松,“我认什么认啊我,我没做的事情,我认什么?姑娘,虽说那日我因小公子的事情将你带回县衙,你也不能因此事记恨我,就陷害我吧。”
“呵呵。”封南絮被他气笑了,看来是个硬茬子呀。
封南絮吐出一口浊气,正欲再开口,封南浔跟了出来。
“你们今天一共有五人,交手的时候我怕我不敌,特地用了荆棘粉。不知道诸位有没有了解过荆棘粉,由荆棘草研磨成粉而成,沾到眼里会致盲。沾到手上,会溃烂。”
“而且,会一直烂到骨头。”封南浔一边说话,一边将场上所有的捕快都打量一圈。
果不其然,除了张捕头,其中还有四人脸上露出惊慌之色,都在暗搓搓的看自己的手。
“荆棘粉发作的时间还挺快的,只需要半个时辰。本来我是用来自保的,因害怕会误伤到我家里人,特地请卖荆棘粉给我的大夫研制了些解药给我。”
“此物有趣的很,只要将解药药粉洒到沾到荆棘粉的地方,皮肤就会变成绿色。”
“到底谁是袭击我长姐的人,一试便知。张捕头,你可敢一试呀?”说话时,封南浔目光凌厉的看着张捕头。
“不过,解药的分量很少,只够解一个人的。据说解药极其难配置,大夫配置出来的都让我给买了。我听大夫说,荆棘草药性霸道,沾上荆棘粉的,不烂到骨头都不会罢休呢。”
他此话落,那四个面带惊慌的人直接脸色大变。
最胆小的那人扛不住了,“扑通”一声从队伍中跌了出来,战战兢兢道:“是张捕头喊我们去的,他说是唐小娘的意思。”
“他还说,唐小娘深得大人宠爱。别看她如今挨罚,只要唐家还在,大人就不会真的怪罪唐小娘。等到唐小娘解了禁足,定是要秋后算账的。”
“我们若是能在这个时候,帮上唐小娘的忙。日后她在大人耳边美言几句,我们就能够平步青云。”
“李知高,你胡说八道什么!”等不及李知高把话说完,张捕头上去要踹他,被封南浔给拦下来。
“张捕头着什么急呀,胡大人还在呢,你这是想越俎代庖了?”封南浔一把将张捕头推开,冷冷呛他两句。
张捕头还想说什么,胡永世一记眼刀过来,他只得闭上嘴。
他也是没有办法,他儿子染上重病,大夫说需要一味人参做药引。可人参贵啊,最普通的都要一百两,好一点的要二百两。
虽说他是捕快,每个月有一两银子的俸禄,可一大家子吃喝呢,哪里剩下什么钱。
正当他为儿子的医药费焦头烂额时,唐家人找到他。
唐家人说只要他帮唐小娘一个忙,将封南絮打晕掳走送到城外去,他们就给他二百两银子。日后唐小娘也会记着他的好,在胡县令耳边为他美言。
实在是诱惑过大,他才铤而走险。为了万无一失,他还将平日里处的比较好的几个兄弟拉上。
万万没想到……
“胡大人,此事您怎么看?”封南絮似笑非笑,看向了胡永世。
事情都明明白白了,胡永世还能说什么,只是沉着脸道:“我会给姑娘一个交代的,若此事真是我那妾室所为,我定让她亲自登门,给姑娘道歉。”
“性命攸关的事情,就一句道歉?”封南絮抿了抿唇。
胡永世咬了咬牙,狠下心,“那我将她交给姑娘处置,是打是罚,全凭姑娘意思!”
“那倒不必。”封南絮没有那么不给胡永世面子,澹澹的道。
“胡大人的家事,您自己处理便可。只不过,我要一份保证,类似的事情不能再发生。如若不然,我出什么事情,可全都算在您的唐小娘头上。”
“胡大人,咱们眼下最为紧要的是那幅《九龙图》,只要绣好了它,咱们都未来可期。可是您的小娘对我如此诸多干扰,还让我如何做事?”
“还是说,胡大人不想要那幅《九龙图》了?”
“自然不是。姑娘放心,胡某明白的,定不会再让她去为难姑娘。”经封南絮的提醒,胡永世心中瞬间清明,立马跟她做了保证。
事情解决,封南絮跟封南浔没有在县衙多留。就在他们要离开的时候,跟张捕头去袭击封南絮的四人跑出来拦住他们。
“两位,解药呢,还请把解药给我们!”
封南浔笑了笑,“哪有什么解药啊,我那是骗你们的。我压根没有买什么荆棘粉,你们也没有中毒。”
那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