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南絮和胡锦笙及苏佩仪一起去的萦绣坊,有胡锦笙的助攻,薄掌柜应承的非常爽快,还承诺封南絮能帮她找到三十个绣娘。并且,明日绣娘们就可上岗。
“多谢两位姐妹相助,小女子无以为报,请两位吃顿饭吧。”出了萦绣坊,封南絮有模有样的朝苏佩仪和胡锦笙福身道谢。
苏佩仪笑着一手打过去,“我说封大东家,我们此番出了这么大的力气,一顿饭就想把我们打发了?我看你将你们新款的衣裳,每款送我们一套才是诚意呢。”
“不过,饭也是要吃的,毕竟不吃白不吃嘛!”
“衣裳是没有问题的,就是苏大姑娘确定每款都要一套?我们新出的款有十个系列呢,每款一套将近一百套衣服,你这是打算办嫁妆压箱底了吗?”封南絮低头抿唇笑了笑,打趣起苏佩仪。
苏佩仪刷的一下脸就红了,“哼,你是不是不舍得,故意埋汰我。”
话落,苏佩仪张牙舞爪的要上去挠封南絮。
“不敢不敢。”封南絮连连讨饶,“我安排,立马安排,苏大姑娘只管去仙衣坊挑。您看中哪一款呀,直接让月娘给您打包带走。”
“这还差不多。”苏佩仪这才停歇,撅了撅小嘴,饶过封南絮。
胡锦笙安静的在旁边看着两人欢乐的光景,忍不住心生羡慕。
她出生的时候,她爹胡永世已经考到功名,还做到了县丞。尽管官不大,好歹是个官,在寻常百姓家看来,她也是官家小姐,尊贵的很。
可日子的艰难,唯有她自己晓得。
小娘胡唐氏在她娘怀她二哥哥时进的门,许是出身商贾的缘故,唐小娘很会收买人心。加上唐家家底丰厚,给了唐小娘收买人心的底气跟银钱。
相比之下,胡锦笙的娘薄大娘子就显得清高跟小家子气。
薄大娘子的父亲是她们镇上的夫子,她从小耳濡目染,不仅精通文墨且秉性高洁。
原本薄家也算是殷实人家,却因薄大娘子的长兄染了重病,耗尽家底,人财两空。她的长嫂禁不住打击,也跟着去了,留下两个年幼的侄子。
而薄家次子为人软弱没主见,被媳妇拿捏的死死的。薄家二嫂怨恨公婆掏空家底去救治老大,不愿意留下两个侄儿,想将他们送人。薄大娘子的老父亲不同意,老两口也被赶出来。
当时薄大娘子的姐姐早已出嫁,家里就剩下薄夫子老两口跟她及两个侄儿。
为了生存,薄夫子带着老妻及薄大娘子还有两个孙子,去到镇上讨生活。他拖着年迈的身子,找到一份夫子的活计。
胡永世便是薄夫子任职书院的学生,他文思敏捷,为人勤奋好学,薄夫子很是看好他。平日里,也多是照顾,知道他家贫时常吃不饱,便将他领到家里吃饭。
一来二往,正是少女怀春年纪的薄大娘子跟胡永世生出情愫。
接下来,便是薄老夫子跟薄大娘子倾尽全力,送胡永世进京,助胡永世考得功名。
后来,胡永世履行承诺娶了薄大娘子,没两年,为了前途又纳了唐小娘。
唐小娘靠着唐家跟永昌布行,手头宽厚,薄大娘子自然不能比。相反,薄大娘子还得借助胡永世的庇护来养着长兄留下的两个侄儿。那个时候薄夫子已经故去,未成年的两个孩子只能依靠薄大娘子。
加上薄大娘子的姐姐,也就是萦绣坊的薄掌柜遇人不淑,又得薄大娘子拉扶一把。
胡永世心中天平逐渐倾斜,越来越偏向唐小娘,觉得为妾委屈了她,还将管家的对牌交给了她。
薄大娘子又是清高的性子,不屑争抢,导致母子几人的日子异常艰难。
“笙笙,你发什么呆呀,还不快谢谢封大东家?”胡锦笙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人冷不丁被苏佩仪撞了一下。
她有些反应不过来,愣愣的看着苏佩仪。
封南絮看出她有心事,一把将苏佩仪拉开,“好了好了,你到时候只管拉上胡姑娘,去仙衣坊挑衣服。现在,我们去归云楼,我给一个让你们宰我的机会。”
“这个好。”苏佩仪满脸欢喜,带着两人开开心心的去往归云楼。
归云楼是北桥镇数一数二的酒楼,地段好装潢好客人自然也多。他们家的小二更是人精,一眼就认出苏佩仪,上赶着将人请到二楼的雅间。
“苏姑娘大驾光临,楼上请!”
三人二话不说,跟着小二往楼上走。
她们是万万没想到,就是吃个饭而已,也能撞到唐丰元跟杜涟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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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丰元跟杜涟屏像是吃好了,正从楼上下来,经过苏佩仪身边时,杜涟屏一如既往的管不住自己的嘴。
“呵呵,苏佩仪,你居然还有脸出来?我要是你呀,羞都要羞死了。”
“被退亲的女人,不好好在家里修身养性,还好意思出来丢人现眼。你们苏家家业再大又如何,商贾之家,就是不通礼数。”
“怎么,想着多出来走走,看能不能找到娶你的冤大头吗?”
封南絮深知苏佩仪的性子,努了努唇要帮她出头,没想到今日苏佩仪雄起了。
她大步上前直接一巴掌呼到杜涟屏脸上,“狗嘴吐不出象牙,就你整日勾勾搭搭的德行,也好意思提礼数?礼数两个字被你说出来,都被侮辱了。”
“不知好歹的东西,要不是我退了唐家的亲,你有机会勾搭上你表哥吗?我也不指望你能感谢我是吧,好歹做个人吧,如此狼心狗肺是要被雷噼的。”
“还有,请你们搞清楚,不是唐家退我苏家的亲,是我苏佩仪不要唐丰元。懂?”
“以前我是蠢了点,想着我跟唐丰元定了亲,大家亲戚一场,处处忍让你。现在唐丰元在我眼里都只是个屁,你说你算什么?再胡咧咧的膈应我,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悔不当初。”
“苏佩仪,你敢打我?”杜涟屏怎么也没想到,往日被自己欺负的没有还手之力的苏佩仪竟敢动手,气得她指着苏佩仪的鼻子质问。
苏佩仪索性在她的另一边脸又赏了一巴掌,“打你怎么了,是我赔不起医药费吗?你放心,我苏家家大业大,就是把你打残了,也能养着你;就是把你打死了,也能用银子买你的命。”
“你要是不服,憋着。谁让姑娘我人傻钱多爱败家,看谁不爽就打她呢。”
跟封南絮玩的久了,苏佩仪多少染上她的一些习性,刁钻起来,杜涟屏完全不是对手。
“表哥,你看她,我脸都被打红了,好痛。你要为我做主呀,她太过分了。”杜涟屏见自己怼不过,只得向旁边的唐丰元求救。
唐丰元脸色也是阴沉沉的,看着苏佩仪的眸光一片阴翳,几乎是咬牙切齿道:“苏佩仪,你不要太猖狂了。”
苏佩仪鄙夷的翻了唐丰元一个白眼,不屑的转了个身,“本姑娘不跟屁说话,姐妹们,我们走。可别让那些个脏东西,破坏我们吃饭的心情。”
语罢,苏佩仪不再理会唐丰元跟杜涟屏,自顾走上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