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旭隆的面色骤然沉下来。
这个节骨眼上,云妃说什么晕倒,身子不舒服。他又不是傻子,如何能不知道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无非就是想要求情,让他放过罗家的众人。
“不去,她若是身子不舒坦自有太医照看着,孤又不是太医,也不会治病。过去看她两眼,她就能好了?”
原就跟云妃没什么感情,所以耶律旭隆也并没有太多的怜惜。
想到当初为送云妃入宫,罗煊伙同南都王府的人,明里暗里给他多少威胁跟施压。
如今罗家出事儿,耶律旭隆对云妃的态度,也就渐渐改变。
“哥哥,要不还是去看一看吧。”封南絮跟云妃打过几次交道,觉得她不是个坏人,并且打心眼里心疼着云妃的遭遇。
“好歹她也服侍你多年,再说了,男人的事情何苦让女人来背锅呢。罗家如今算是完了,你既然承诺留罗家一条生路,云妃你不是还得留在宫里的么。”
“阿絮,你觉得云妃,应该留在宫里吗?”封南絮的话提醒了耶律旭隆,他皱着眉看向封南絮,询问起她的意见。
封南絮点了点头,“那自然是应该呀。”
“行吧,那我知晓了。”耶律旭隆听着封南絮的话,恍然大悟,抬步往云妃宫里走去。
其实宫女也没有说谎,云妃在得知罗家的事情后,气急攻心确实晕倒了。
她们赶紧请来太医帮云妃诊脉,另一边赶紧去喊耶律旭隆。
等到耶律旭隆来到云妃宫里时,太医正好给云妃断完脉,看到耶律旭隆过来,一屋子的太医齐刷刷的跪下去行礼。
“参见王上,恭喜王上贺喜王上,云妃娘娘有喜了。”
“有喜了?”听见太医的话,耶律旭隆的脚步勐然停住。
如何可能?
自打云妃入宫之后,他是日日命人在云妃的膳食里头加入了阻碍怀孕的药,这些年来,云妃是一个孩子也不曾怀过。
怎么到现在这个场面,她就怀上了呢?
云妃也刚好醒来,将太医的话听入耳中,她的面上露出喜色。
她怀上了,总算是怀上了,如此一来,她的爹娘兄弟可以不用死了。
“王上!”她喜极而泣,抬眸看向耶律旭隆,泪水盈盈的轻唤出声。
“我们有孩子了。”
云妃想象中耶律旭隆的欢喜并没有来,尽管她怀的是耶律旭隆,第一个孩子。
“你们先下去吧。”耶律旭隆没有理会云妃的呼唤,反而是将屋里的下人跟太医,如数遣散出去。
众人不敢违抗他的命令,告礼退下。
等到所有人都走完后,耶律旭隆才是缓缓踱步到云妃跟前。
“你是怎么怀上的?”耶律旭隆居高临下的看着云妃,冷漠的吐出一句。
“王上!”云妃被耶律旭隆的话噎了一下,泪水不受控制的涌下来。
“自然,自然是王上的宠幸,臣妾的福气呀。”
“罗云凤,孤从来都不知道,你竟是如此有能耐呀。”耶律旭隆嫌弃的斜了云妃一眼,脱口而出的话,宛如一把利刃,狠狠的戳进耶律旭隆的心中。
“臣妾,不解王上何意!”她咬着唇,强忍住所有的心酸,接过耶律旭隆的话。
“你还要装吗?”耶律旭隆一双剑眉蹙的紧紧的,看着云妃的眸子,续满厌恶。
“当初你是如何入宫的,你心里没个数吗?”
是啦,云妃当初能够入宫,确实是不够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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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南都王府的老王妃百岁大寿,南都王宴请了所有人去参见寿宴。
耶律旭隆为表示对南都王府的看重,亲自奔赴河西,参加南都王老母亲的寿宴。也是在寿宴上,耶律旭隆被他们算计,跟云妃有了肌肤之亲。
南都王兰晋当场提出,让也耶律旭隆册封云妃为皇后,耶律旭隆不愿意,罗煊当场要打死云妃。
兰晋亦是借题发挥,说此事的错在耶律旭隆,倘若不给罗家一个交代,难堵悠悠众口。
最终,双方都各退了一步,云妃只是被册封为贵妃。
这些年来,为了麻痹罗家跟南都王府,耶律旭隆对外一直做着很是宠爱云妃的模样。实则他有多厌恶云妃,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这些年,王上心里,还是怨着我的?”云妃也是没想到,当年的那件事情在耶律旭隆心里,一直都是过不去的砍。
“王上是在责怪臣妾,抢了北清王府小郡主的位子吗?”
当年全漠北都在传,北清王府的小郡主会入宫为后。
毕竟耶律旭隆跟欧阳辛夷,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再者,欧阳辛夷出自北清王府,无论是身份地位还是情分,她都是皇后的最佳人选。
云妃也是知道着一条,才会同意父亲在南都王府闹出那出。
对于耶律旭隆,她早已情根深种。
就在她及笄那年,曾在弥天寺见过耶律旭隆一面。
那时母亲带着她前往弥天寺祈福,她为了将心愿挂到祈福树上,特地爬上祈福树。谁知道她手脚打滑,人从树上摔下来。不偏不倚,恰巧摔到耶律旭隆的怀里。
从此之后,他就住到她的心里,挥之不去。
她原也是不知道,救她的是乃是漠北高高在上的王。直到有一天,她跟着母亲入宫参加宫宴,她才知道,她心心念念的人居然是漠北的王。
于是,她就更加的无可自拔。
“王上,臣妾对您的真心日月可鉴,您为何要如此待臣妾呀?”云妃觉得委屈,哭着质问耶律旭隆。
耶律旭隆只觉得好笑,“日月可鉴,你跟你的父亲一起算计孤的时候,便是你的真心?”
一句话落下来,云妃瞬间语塞。
“既然你那么喜欢生孩子,便生下来吧。只不过,孤的孩子决不能让你给毁了,不日孤将会立后。孩子生下来后,送到皇后跟前抚养。”无视掉云妃呆住的表情,耶律旭隆的神色冷得像冰。
“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有病的样子。既然没事,就少些折腾。这个孩子,可是你最后的指望了,倘若把孩子折腾掉了,你可就更加没指望了。”
说完,耶律旭隆头也不回的离开云妃宫里。
云妃看着耶律旭隆走远的身影,泪水仿佛断线的珠子,在脸颊划出两道清晰的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