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丁挨了连氏的打,云幕宁满脸的难以置信,定定的看着连氏许久,方是缓过神。
“阿娘,你这是做什么?”心里觉得很是委屈,云幕宁抿了抿唇,泪水再次划过脸庞。
“如今咱们家已经在危急关头,你跟阿爹到底在害怕什么?难不成,还有什么是比咱们一家人的性命还要重要的吗?王上想对付是那幕后之人,咱们家何苦去给人当马前卒呢?”
“你便是不爱我,那哥哥呢?”
“难不成你不顾哥哥,让云家断了后吗?”
妙语连珠般吐露出心生,云幕宁几乎是对着连氏嘶吼出声。
“你懂什么呀?”连氏扬起手又想打她一巴掌,手抬到半空,终归是不忍心落下来。
“你别人被哄骗了,哪有什么幕后主谋。那座铁矿,不过是你爹财迷心窍,乱了分寸。如今大错已成,你去哪儿挖出个主谋来?难不成,你让你爹胡乱攀咬吗?”
“这事儿是大罪,无论攀上谁,都是灭族大祸。宁儿,你年纪小,不知道事情的凶险。你别再胡闹了,事已至此,我们只能认命。”
连氏微微移动着目光,扫过四周。
她不是云幕宁,跟在云迹格身边多年,关于时局她多少是知道一些的。再者,云迹格跟她说过,无论如何都不能将幕后的那位给供出来。
一旦供出来,才是他们家的末日。
“我不要认命!”连氏的话让云幕宁的情绪一下子就崩溃了。
“阿娘,你心疼下我吧,我不要认命。现下这种局面,倘若我还嫁到南都王府去,我还有什么未来?”
“若是如此,我还不如死了算了。”说着,云幕宁作势就要往墙上撞。
“那你就去死吧!”连氏也被云幕宁逼得狠了,她厉声叱喝出来。
“你若是想死,你只管死去。我跟你爹金尊玉贵的养你这么多年,你是一点长进都没有。你除了威胁自己的父母,你还能做什么?”
“你跟南都王的婚事,还不都是你自己作来的。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去招惹云幕遮,不要去招惹那位珑安公主。你可有把我的话听到耳中?”
“若是你肯听我的,你何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事到如今,危急存亡之际,你不说如何渡过难关,就想着你自己的那点破事儿?云幕宁,你若是想死,你只管去死。我就当,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女儿。”
骂完云幕宁,连氏没再理会她,拉开门走出屋里。
走到院外,连氏也顾不得还有守卫在场,不受控制的落下眼泪。
云幕宁是她唯一的女儿,从小她跟云迹格就格外偏爱。
因为记恨余氏,每当云幕宁欺辱云幕遮的时候,连氏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时候她跟云迹格都想着,反正在苏云城,没人能对云幕宁如何。
又想到他们二人一路走来,吃过的那些苦,好不容易爬到今日高位。总想着将最好的一切给孩子,万万没有想到,将云幕宁溺爱成这幅模样。
将来一旦他们出事,都不需要别人去陷害,云幕宁自己就能把自己给作死。
连氏在风中站了有半柱香的功夫,才是止住眼泪,平复好心情。
“连大娘子!”封南絮一直在月玄门外的回廊下看着连氏,见她抬步要走,方是缓缓踱步出来。
“见过公主殿下。”连氏看到封南絮过来,规矩的行了一个万福礼。
封南絮虚抬一下手,“大娘子不必多礼,起来吧。”
“想来,云大姑娘都与大娘子说过了。不知道大娘子,如何选择呀?”
“呵呵。”封南絮话落,连氏冷哼出一抹浅薄的笑。
“公主莫要被我那傻女儿给骗了,她被我跟官人骄纵惯了,胡闹的很。再说了,我们妇道人家,官场上的事情哪里懂。如今官人出了事儿,我也是没了主意。”
“我官人是个很好的丈夫,他心疼我蠢笨,外边的事情是从来不与我说的。我就只管管好孩子们,跟家里的一亩三分地。”
“殿下,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求求您帮我家官人求求情。城主之位我们可以不要,能不能给我们一家子一条活路呢?”
说着,连氏直接给封南絮跪下来。
她的一番说辞,听的封南絮都不得不说她厉害。
要是云幕宁有她亲娘的一半才智,也不至于蠢成那样。
“大娘子这是做什么呢?快起来,快起来。”封南絮赶紧上前,把人给扶起来。
“云城主这事儿,关系到铁矿。不知道大娘子可否知道,私自开采铁矿,那可是重罪。更为重要的,私自开采铁矿也就罢了,还弄了一个铸剑坊。”
“就是那云渡山庄呢,里头好东西可多了。不仅有长剑,长枪,还有弓箭等等。也不知道云城主弄这么多兵器,是想干什么呢?”
“我自幼长在东阙,倒是不知道漠北这边,私自铸造兵器库是个什么罪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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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封南絮的话一句句落下来,连氏的脸色越发惨白。
“呵呵,那,那也可能是我家官人,铸造来打猎的呢?”连氏脑子飞快的运转起来,总算让她找到个理由。
“打猎?”封南絮笑了。
“只怕是造反吧。”
“殿下,此话可不能乱说的。”连氏又给跪了下去。
这回,封南絮没有再去扶她。
“若是没有证据,我哥是不会将整个城主府都给围起来的。连都护府的亲卫都给调过来了,可见此事,不小呀。”
“连大娘子,你是个聪明人。这么大的事儿,你丈夫不过小小的一城之主,他可整不出来。但是你们若是一意孤行,想把这事儿给扛下去,可得想好要付出的代价了。”
“亲族受到牵连都是小的,你的孩子们,可就没有以后了。”
封南絮仔细盯着连氏面上细微的变化,一字一句,清晰的说给她听。
“多谢殿下提点,若是殿下没旁的事情,臣妇就先告辞了。”连氏不敢再继续听,起来福了福身,向封南絮请辞。
封南絮也不留她,放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