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南絮觉得自己很受伤,睁着一双眼珠子,可怜兮兮的看着司澜妤。
司澜妤也觉得容千屿夸张了,挣扎着起身想将他拉开。
她的动作,吓得容千屿面上血色尽失。
“姑奶奶,躺好躺好,大夫可是说了,你如今千万碰不得。”小心翼翼的将司澜妤按回到床上,容千屿一对剑眉,拧的紧紧的。
“太医跟古大夫都说了,那马蹄子正好踢在你心肺上,你内脏都出血了。若不是古大夫跟太医妙手回春,你的小命早玩完了。你自己还不注意些,亏你还是大夫呢。”
“呵呵,没那么夸张,我又不是玻璃哪里那么容易碎。”司澜妤不服,又想起身,容千屿直接点住她的穴道。
这回,司澜妤动不了了。
封南絮看得目瞪口呆。
这是,葵花点穴手?
厉害了,没想到电视剧演的点穴,居然是真的。封南絮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看容千屿的眼神,都充满了崇拜。
容千屿被她看得全身发毛,讪讪的笑了笑,“郡主,大夫说阿妤未痊愈之前不能乱动。为了让她能安静的养伤,这段时间还请郡主,多多担待呢。”
“好的,我晓得了。”封南絮缓过神,琢磨着容千屿满脸的关切,心里也松下来。
说不得司澜妤此番因祸得福,跟容千屿修成正果了呢。
索性司澜妤也脱离危险了,身边又有容千屿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封南絮也放心下来。寻思着,自己还是别过去当电灯泡好了。
不用去陪司澜妤,封南絮便把所有心思,都转回到她的生意上去。
再有几天就是容太后的寿诞了,她可是听说了,此番皇帝搞的非常隆重,各地藩王都回来了。还有各国的使臣,各地的官员。
眼下的京城,可谓是卧虎藏龙,人满为患。
趁着这个好机会,她正好将她的服装秀给支棱起来,没准儿还能混一波流量呢。
如是想着,封南絮让人备好马车,准备去仙衣坊。
自打上次的疯马事件后,封南絮的护卫又多了一圈,乐昌长公主恨不得将所有的侍卫都安排到她身边去。
浩浩荡荡中,封南絮来到仙衣坊。
她人一下车,侍卫们马上布落在仙衣坊的周围。看着他们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封南絮觉得,下次她还是别来仙衣坊好了。
眼下宁昌长公主府到底是谁要害她,还没法确定。为了她的小命,只能带多点人出门。
可这阵势,仙衣坊还用做生意么。
“郡主!”仙衣坊新晋的掌柜冬酿看到封南絮赶紧迎出去。
冬酿是乐昌长公主的人,是做生意的好手,特别是对布庄经营了如指掌。所以封南絮一开仙衣坊,乐昌马上将冬酿给了她,就是为了助她一臂之力。
而冬酿也没有让乐昌长公主失望,帮着封南絮将京城的仙衣坊给打理的有声有色。
“郡主您怎么了,若是有吩咐,只管派人来传话就是。再不济,你让小的前去公主府找您呀。”冬酿也是一脸警觉,扶着封南絮入到仙衣坊里头。
前几日疯马的事情在京城传的沸沸扬扬的,虽说宋让认下罪名,可长公主府的人都不相信,此事只是宋让一个小小管家所为。
但是,宁昌长公主跟乐昌向来没什么过节,连乐昌长公主也想不出来,宁昌长公主那边的人为什么要害封南絮。
因此,冬酿也是非常的担心。
“没事,你看看外头的那群人。别说人了,就是一只蚊子也挨不到我身边去。”封南絮不以为然,宽慰着冬酿。
“郡主,防人之心不可无,还是小心为上。”冬酿可不敢认同她的话,依旧满脸谨慎。
两人一起上到五楼,那里是办公室。
才坐一会儿,底下的人就说有一位夫人想要见封南絮,还是宁昌长公主府上的小娘。
冬酿一听是宁昌长公主府上的,脸色就变了。
封南絮确实凝了凝眸,让把人带上来。
没一会儿,果然有位妇人过来,是一位极其年轻的妇人,穿着澹紫色的银纹绣百蝶度花裙,挽着堕马髻。发髻间插着两根浅紫色的玉簪,鬓边还别着两朵珠华。
整个人看起来,澹雅又清丽。
“奴家给珑安郡主请安!”来到封南絮跟前,妇人盈盈福身,娇声跟封南絮问礼。
离得近了,封南絮才是瞧清楚妇人的面容,居然是胡锦笙。
“你是……”封南絮有些不敢相信。
当年在北桥镇,胡锦笙不是嫁给薄相沂了么,两人也离开北桥回了薄相君老家去了。
胡锦笙怎么会来到京城,还进了宁昌长公主的府里。
刚才下人还说,胡锦笙是宁昌长公主府里的小娘。
小娘,那不就是小妾。
“珑安郡主贵人多忘事,该不会是将奴家给忘了吧?”见封南絮一脸惊讶,胡锦笙掩唇“咯咯”笑了两声。
“你是胡锦笙?”封南絮缓过来,定定的看着她。
胡锦笙点了点头,“是呀,奴家就是胡锦笙。”
封南絮只觉得世界太玄幻了,继续问,“你不是跟薄相沂走了么,怎么会来到京城呢,还成了宁昌长公主府里的小娘?你疯了吗,放着正室大娘子不当,去当人家的小娘?”
听到封南絮的话,胡锦笙的面容一下子变得狰狞起来,“呵呵,我会有今日,全是拜郡主所赐呀。”
“我说呢,当初你为何一直阻止我跟封南浔在一起,原来是你自己喜欢他。没想呀,当年在北桥镇无依无靠的孤儿,居然是堂堂一品王爷。一介孤女,是长公主流落民间的亲闺女。”
“你们姐弟两的运气,还真是好的让人嫉妒呢。不对,应该说是你们夫妻。”
“你到底想说什么?”封南絮看着胡锦笙满脸的戾气,明白她早已不是当年的胡锦笙了。
“我想说什么?”胡锦笙顿就笑了,笑声还异常的尖锐。
“封南絮,你就不觉得愧对于我么?我接你种种,皆是因为你。”
“如果不是你,你拦着我不让我嫁给阿浔,我怎么会落得如此?”
“笑话。”封南絮也不惯着她,一声厉喝打断她的话。
“你喜欢阿浔,阿浔就喜欢你了吗?你自己一厢情愿,就想嫁给阿浔,阿浔同意了吗?”
“你休想让我去背你这个黑锅,你今日种种,皆是你自己咎由自取。”
“无论你是如何流落到成为别人的小娘的,也是你自己的错。薄相沂是个好人,你若是好好跟他过日子,肯定不会落得如此。”
“薄相沂他死了。”胡锦笙冷不丁吐出一句话。
“知道他怎么死的吗?”
封南絮骤然觉得头皮发麻,眼前这个女人,真像个神经病。
胡锦笙又道:“你可知道,我如今可是长公主嫡长子的侧室。我官人说了,只要我生下儿子,就将我扶正。”
“我婆婆乃是皇上的亲姑母,他日我官人,定是要封侯爵的。可是为什么,我都如此努力了,还是比不过你。封南絮,你命怎么就那么好?”
“我真是恨呀!”
“是你。”封南絮恍忽间,像是明白了什么。
“疯马的事情,是你做的?”
“郡主可别胡说呢。”胡锦笙挑了挑眉,摊了摊手,露出满脸的惊诧,眼底却是怡然自得的得意。
“虽然咱们之间有过节,郡主也别将这盆污水往我头上泼呀。”
“今日天色已晚,奴家就不打扰了。咱们来日方长,郡主可要多多保重呢。”
语罢,胡锦笙转身,离开了封南絮的视线。
目送她离开后,封南絮低下头,默默的笑了两声。
还真是冤家路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