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浔并没有直接给封南絮回答,而是回到驿馆,命人四处布置好防护,才将实情告知封南絮。
“西南的势力,如数掌握在清河郡王手中。这个闵氏一族,便是清河郡王的钱袋子。这几年,他们发展的势头极好,暗地里又有清河郡王的助力,俨然成了西南第一大族。”
“清河郡王表面装的风花雪月不问世事的样子,暗地里头却养着这么大片势力,你说他想干什么呢?”
“偏偏呢,他还挑拨着耶律晴染,去教唆宫里那对母子对付我们。”
“这么阴险?”封南絮听元浔说完,稍微想了想,就能想通了其中的关卡。
“他这是要看你们鹤蚌相争,渔翁得利?”
“阿絮真聪明。”见封南絮猜了出来,元浔眉眼展开笑意,一把将她拉到怀里,亲了一口。
“他不是想坐收渔翁之利么,我自然不能让他如愿。所以我就来西南,专门找上了闵氏一族。宫里的那对母子防我防的紧,若是知道我来了西南,还极力拉拢闵氏,肯定不会放过闵氏。”
“无论是打压闵氏,还是挖出闵氏跟清河郡王之间的关系,对我们而言,都是一场好戏呢。”
元浔的一番话下来,封南絮目瞪口呆。
好家伙,你比那个什么清河郡王,要阴险多了。
“那你特地让谢大人为闵氏请功,也是为了这个目的?”
“嗯哼!”元浔点了点头,“我不仅为闵氏请功,还要让宫里头赏赐闵氏一个西南第一豪族的名头。把他们架的高高的,暴露在世人的目光之下,看看清河郡王的这个钱袋子,如何用的稳当。”
“妙,一石三鸟呀。”封南絮猜出了元浔的深意,又是惊叹一声。
“况且,雍州府的瘟疫未必就是天灾,指不定是人祸呢。”在封南絮的惊叹声中,元浔又吐出一句。
“人祸?”封南絮再次愣住了。
“我已经派人查过瘟疫的源头,最先开始的区域是在雍州城城北的桐花巷。据说第一个发病的,是巷子尾边的孙家。孙家的媳妇一天出去洗衣服,看到一件破衣裳掉到他们的吃水井里头。”
“桐花巷连同附近的好几个巷子共用一口吃水井,孙家媳妇发现水井里头有破衣服后,就连同旁边几个洗衣服的妇人捞起来。等到回去后,孙家媳妇就发病了,几个妇人也相继发病。”
“后来,桐花巷连同周围的几个巷子,也都沦陷了。”
“那件破衣服,找到了吗?”封南絮的眼睛,瞪的更大了。
“找到了。”元浔如实答。
“不仅是雍州城里头,就连雍州府的每个郡县县城里头,最先发病的区域都是从水井开始出问题的。我的人接连找到了好几件染病之人的旧衣服,且都是在雍州府人口比较多的郡县。”
“好狠毒的心。”封南絮蹙起柳眉。
“若不是我们过来了,那雍州府岂不是完了。你可查出,是谁所为?”
“还没查出幕后黑手,不过,应该很快了。”元浔答。
两人又是说了一会儿话,封南絮才是离开了元浔房里。
正当他们如火如荼的查瘟疫背后的幕后黑手时,元浔跟谢怀民为闵氏一族请功的折子,也递进了京城。
元玧接到在折子,脸都青了,在御书房里头发起脾气。
“又是他,又是他,为什么哪儿哪儿都有他!”
“雍州府那么严重的瘟疫,怎么都就没染到他身上去呢。老天爷真是没在长眼睛,他那样的祸害,居然能从瘟疫中逃过一劫。气死朕了,气死朕了。”
“西南那些愚蠢的刁难,还把他奉为救命恩人,他们是瞎了吗,还是脑子坏掉了!”
“陛下息怒!”被传召过来商议事情的几个大臣慌忙下跪。
“息怒息怒,你们除了会让朕息怒,你们还能干什么?”元玧听到他们的话,气的眼都直了,上去就是一记窝心脚,踹在其中一个官员心口。
“当初朕就曾问你们,说雍州府的瘟疫该如何是好?”
“结果呢,你们一个个脑子装的都是屎,只会一个劲儿的跟朕哭穷。如今好了,元浔他不仅找到药,还把雍州府的瘟疫给平。这场灾难,倒为他夺得了西南的民心。”
“都怪你们,一堆蠢货!”
元玧越想越气,人也越发的暴躁。
几个大臣被他轮着打了一遍,一个个只能憋着,跪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他们只盼望着,元玧快点小气,好把他们放下去。
不过,他们想多了,元玧正在起头上。
好在,慕太后来了。
听到“太后驾到”的高唱声,几人差点喜极而泣。
“这是做什么?”慕太后看到跪在地上的几个官员,愣了一下。
很快缓了过来,摆了摆手,“行了行了,你先下去吧。”
几人如蒙大赦,连滚带爬的起身出了御书房的门。
等到几人走后,慕太后才是看着元玧,“你又是闹哪出呢?”
“母后,那些个蠢货,之前朕就问过他们雍州府的事情该如何解决。他们支支吾吾的,一直想不出个合适的法子来,只知道跟朕哭穷,说没银子。”
“现在好了,全被元浔给解决了。如今,元浔还为西南的闵氏一族请功。说是瘟疫蔓延雍州府时,雍州府全面缺药,是闵氏一族康慨解难,发动全族力量寻来了药物。”
“正是闵氏一族康慨赠药,才是的雍州府的瘟疫能够被拔出。”
“这不,雍州知府谢怀民递了折子过来,让我们表彰闵氏一族。那个元浔更狠,直接让我们上次一个西南第一豪族的匾额给闵氏。”
“母后,那个元浔看来是跟闵氏一族的人搅合到一起了。”
“你慌什么。”耐心的等元玧把话说完,慕太后懒懒的瞪了他一眼。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遇事不要慌,多想想法子。”
“你看看你,莫名其妙的发一通脾气,你如此,有用吗?”
“母后。”见慕太后又训斥自己,元玧觉得非常委屈。
“那母后你说,眼下该怎么办呢?”
“呵呵,西南挨着岭南,雍州府又是西南最繁华的地方。元浔想要巴结上西南,那咱们就把它给搅黄了。”
“他不是想要扶持闵家么,咱们就让闵家从西南消失。”
“母后的意思是?”元玧还是不懂。
慕太后看着儿子的呆傻相,瞬间觉得心好累。
她捏了捏发疼的额头,强忍住满心的怒气,跟元玧解释起来,“闵氏一族是这几年势头才勐的,你派人去查清楚,看看闵氏一族背后站的是谁。”
“然后,我们全部打掉。闵氏一族再怎么厉害,也不过一商户。想让他们消失,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元玧这回懂了,连连恭维着慕太后英明。
慕太后也懒得搭理他,径直回了自己的寝宫。
他们的动作很快,第二天就下了命令,开始打压闵氏一族。
半个月的时间都没有,西南漕司杨奇就出事了,说是贪墨了朝廷的税银,一共十万两银子。
消息传到清河郡王府的时候,清河郡王脸都清了。
“王爷,咱们要救杨奇吗?”幕僚看着清河郡王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问。
清河郡王斜了幕僚一眼,“若是要救,你们有何好方法呢?”
说句实话,推一共漕司出来,真真的不容易。
若是不救杨奇,清河郡王是舍不得的。
可是杨奇此番已经别盯死了,若是救他,务必会将自己给牵扯进去。
如是想着,清河郡王动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