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南絮用过晚膳,梳洗罢,正想躺回床上好好歇一歇,房门突然被尤金妮重重的敲响。
她批了件罩衫开了门,见尤金妮一脸焦急的站在门口。
“姑娘,苏大姑娘派了小柔过来请您过去一趟。说是殷大娘子,好像不好了。”
“小妮,你跑一趟回春医馆,让古大夫去一趟苏府。”封南絮心“咯噔”一下,吩咐尤金妮两句,马上转身回房去换好衣裳,快速的往苏家跑去。
等到她去到殷大娘子院里的时候,苏佩仪正陪在殷大娘子的床边,一双眼睛都哭肿了。
“阿仪,发生什么事情了?”
“阿絮!”看到封南絮过来,苏佩仪起身一头扎到她怀里。
说实话,苏佩仪的吨位,她连连后退好几步,才堪堪站稳。
“没事了,没事了。”站稳后,封南絮轻轻拍打着苏佩仪的背心,柔声宽慰着她。
半柱香的功夫后,苏佩仪的情绪总算安定下来。
“我娘傍晚的时候,就开始吐血,人也晕了过去。我请了胡大夫过来看,胡大夫说我娘沉疴已久,能不能醒过来,看她自个儿。”
“我让人熬了药过来,可压根灌不下去。”
“你爹呢,出这么大的事儿,你爹怎么不在?”封南絮听苏佩仪把话说完,没忍住问起苏广成的去向。
据她所知,苏广成对殷大娘子的感情是很深的。
如若不然,两人成婚多年只有苏佩仪一个孩子,苏广成却也不曾纳妾。
“别提他了,我没有这样的爹。”提及苏广成,苏佩仪骤然发起脾气。
“也不知道他跟我娘说了什么,他一走我娘就出事了。我派人去喊他过来,他倒好,说什么段玉妍的肚子不舒服。我娘这边有我看着他放心,段玉妍那头离不开人。”
“阿絮,男人都这么喜新厌旧的么。段玉妍才入府多久,他跟我娘将近二十年的情分呢。”
“什么段玉妍的肚子不舒服,一屋子的下人还伺候不好她么?这会子还没生下来,到时候生下个儿子来,偌大的苏家,哪里还有我们母女二人站的地儿。”
知道苏佩仪说的是气话,封南絮没有打断她,耐心的等她说完。
“没事的阿仪,眼下最为紧要的,先是顾好殷大娘子。”封南絮伸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殷大娘子,缓缓开口。
苏佩仪被封南絮提醒,缓了过来,“你说的对。”
“阿絮,可是胡大夫说了,我娘若是醒不来,只怕情况不是太妙。”
“你说,我该怎么办呀?万一我娘醒不过来了,我……”
一想到这里,苏佩仪的眼泪又收不住了。
“你只请了胡大夫过来看吗?为何不多请两位大夫呢,万一胡大夫看漏了呢?”封南絮看苏佩仪哭,忙拿出一块手帕递了过去,边道。
“是呀,我怎么没想到呢,来人,去把所有医馆的大夫都请过来。”苏佩仪恍然大悟,朝着门口喊了一声。
门口的丫鬟领命,急忙跑了出去。
没一会儿,被尤金妮请过来的古大夫来到苏府。
尤金妮没有来,她要照顾封家的几个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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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人在哪儿?”古大夫背着药箱,在婢女的引领下来到院内。
苏佩仪赶紧把人迎进来,“大夫请,还请您救救我娘。”
古大夫废话不多说,上前去给殷大娘子把了下脉。
半盏茶的功夫后,古大夫脸色暗然的看着封南絮跟苏佩仪,“两位姑娘,这位大娘子的情况,着实不怎么好。”
“久郁成疾,沉疴已久。对了,苏大姑娘有大娘子平日里用药的药方么?”
“有,我给您找来。”古大夫话落,苏佩仪马上翻箱倒柜的找起来。
在屋内梳妆台的抽屉里,总算让她给找到了。
“药方是没有问题的,开胃健脾,纾解郁气。虽说不算出色,但中规中矩,也算是对症的。”古大夫认真看过药方后,吐出一句。
苏佩仪看了眼殷大娘子的光景,满脸担忧,“那为何我阿娘,现在都未醒来?”
“我探过殷大娘子的脉象,她是突然受了刺激,才会吐血的。”古大夫又道。
“不过,按照这药方来看,殷大娘子的病不该拖沓如此之久呀。”
“对了,你们有药渣吗?”
“我让他们去找找。”苏佩仪即刻跑了出去,吩咐丫鬟们找药渣。
没一会儿,婢女小柔就带着药渣进来。
古大夫接过药渣后闻了闻,脸色骤然大变,“这药渣有问题,比药方里头多了一味肉桂。肉桂性热,与其中的清凉草是相克的,难怪殷大娘子服用多年,不见好转。”
“什么?”苏佩仪也愣住了。
“这,如何可能?”
“古大夫,殷大娘子眼下,还能治吗?”封南絮皱了皱眉,扶住差点没站稳的苏佩仪,询问着古大夫。
古大夫点了点头,神色恢复坦然,“别担心,大娘子的病情虽然有些严重,倒不至于致命。容我给她施两针,再开几服药。养个一年半载的,痊愈不了也能有所好转的。”
“好,有劳古大夫了。”苏佩仪的心才算定下来。
她跟封南絮一起站在旁边,安静的看着古大夫施针。
又是一炷香的功夫,古大夫施完针起身到旁边去写药方。
方才听了古大夫的一席话,苏佩仪不相信任何人,她殷切的对古大夫道:“大夫,我如今信不过任何人,能否劳烦您让药童捡好药后送过来。”
“眼下我娘这般,我实在是不放心离开。还请大夫您叮嘱药童,一定要亲手交到我手里。”
“好。”古大夫常出入深宅大院,明白怎么回事,点头应下来。
而后,古大夫没有多留,背着药箱离开了苏家。
苏佩仪请封南絮照看一下殷大娘子,自己也转身出去。
她没有走远,轻车熟路的去了厨房。
经过她的一番审问,厨房专门给殷大娘子熬药的吴大娘吐出实话,说一切都是老爷的吩咐。
苏佩仪整个人仿佛被雷电击中,久久的僵在原地,缓不过神。
这如何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