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何龙的笑声是真的把郭帅两人吓到了。
他们看着低头狂笑不止的何龙，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过去。
苏佳月看着正满脸泪水狂笑着的何龙，也没有开口说话，似乎是想要等后者冷静下来。
“哈哈哈……咳，咳咳……”
何龙很快就被呛到了，他捂嘴咳嗽起来，手上沾满了自己的泪水与鼻涕。
但他毫不在意，把手放回了大腿上，长长呼出了口气。
经过刚刚的发泄，他看起来已经平静了许多。
“谢谢您的帮助。”何龙转过头看了苏佳月一会，语气加重认真地道，“感谢您救了我一命，让我活了下来……”
苏佳月与他对视了一会，忽地露出了一个温柔平和的笑容。
但看着他们的郭帅两人却打了个寒颤。
是因为这笑容，还是因为接下来的话呢？
“你恨不恨我？”
杨影看着苏佳月两人之间那有些诡异的沉默，竟感到了一点茫然。
“这大老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不是问何龙心里的感觉，就是问恨不恨他。”杨影侧过脸，立掌挡在嘴前，轻声问了起来，“怎么都像是在刺激何龙啊……这难道是什么心理学方面的应用？刺激治疗法？”
“安静点！”在听了她的话后，郭帅狠狠瞪了她一下。
配上这幅“年幼无知”的脸，别人可能真以为杨影是在问他，但他其实很清楚，杨影那番话确实是在问这不假，但更多的是在嘲讽！
她不认为苏佳月这么做是对的！
但这话是能随便说的吗？
以苏佳月的实力，在这个距离下，只要对方想，那就肯定能听到！
想到这，他不禁偷看了一眼苏佳月，见苏佳月没有发觉后立马把目光移走，悄声说道：“前辈的想法岂是我们能够揣测的？你就放心看着吧。”
杨影略有些不屑地看了他一眼，仿佛是在鄙视郭帅的胆小。
不过她也就此闭上了嘴不再说话。
苏佳月自然是听到了他们之间的对话，但他一点也不在乎这两人的看法。
毕竟杨影说的没有错，他确实是在故意刺激何龙，而且也不是为了治疗对方。
他纯粹是为了自己。
如今的何龙带给他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庆幸……悔恨……怒火……仇怨……大量复杂的情绪充斥在何龙的内心中，燃烧着他的怒火，也燃烧着苏佳月的内心。
苏佳月眯起眼，感受着何龙身上的情绪……他认为自己这段时间愈发像个人了。
这几天他在世上行走时加起来的收获，都不如何龙一个人的多。
所以他才在挑动何龙的情绪，想要给自己带来更多的感受。
‘抱歉了……不过这对你也有好处的，你迟早会面对的不是吗？’
苏佳月在心里道了句歉，但他一点后悔的想法都没有，他不认为这么做有什么不好的。
一边想着，他一边看着那毫不做声的何龙。
就这样，气氛一直沉静了近一分钟。
“恨啊……”
突然，何龙蠕动嘴唇，发出了一点模湖的声响，让苏佳月都差点没有听清。
“什么？”
“我恨啊！我当然恨你！”
何龙眼泪又涌了出来，他瞪大眼睛看着苏佳月，就当众人以为他会冲上去时，他却忽地蜷缩起身体，低头发出了一道道野兽般的嘶吼。
“我恨你为什么没有早点来！
“我恨你为什么没有晚点来！
“为什么一定要是这个结果？为什么只有我活了下来！
“我怎么可能不恨你啊！？”
苏佳月静静看着他没有说话，而郭帅两人就更不敢开口了。
毕竟他们到现在也不明白苏佳月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非要挑拨何龙的情绪，难不成是为了自己的恶趣味？
但正如所有人预料的那般，何龙的发泄并没有持续多久，这只是一个短暂的爆发而已。
他的情绪恢复能力比起同龄人要强上太多了。
“但我恨你又怎么样呢？”何龙喘息着继续说道，“归根结底还是我们太弱了不是吗？这其实一点也不怪你，不过是我为自己无能找的借口罢了。
“我真正应该恨的……是这件事的幕后黑手啊。”
说着，他看向了站着不动的那两个凶手，那眼神仿佛燃烧着火焰，似乎要凝成巨兽择人而噬。
“没事……我会帮你的。”苏佳月拍了拍何龙的头，大量精纯的灵力灌入了后者身体，让他不由得闭上眼，整个人都渐渐平静下来。
“这也算是我的补偿了。”苏佳月低声轻笑。
‘蜕凡！’郭帅和杨影看着这一幕，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
他们作为超凡者，其实也看出了何龙有一些特殊，打算在解决完这件事后再跟他好好谈一下……可谁能想到，苏佳月竟然能够直接让人蜕凡？
“你们那里怎么样了？”看着何龙闭上眼后，苏佳月站起身走向了郭帅两人。
“有点线索了。”郭帅拿出手机，递到了苏佳月面前。
“王成军，男，三十岁，单身，籍贯河西省穆先市……与前妻离婚后养有一女，但在六岁时因心脏病宣布死亡……”
苏佳月只是扫了一眼便将这篇信息记了下来，将手机还给了郭帅。
“上面说的就是他？”
“对……经过相貌比对，他毫无疑问就是王成军，毕竟王成军确实失踪了。”郭帅收起手机点头说道，“我们初步怀疑他是被人蛊惑想要救活自己的女儿，但被利用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这个可能性确实不小……”苏佳月看着王成军，轻轻叹了口气，“他的灵魂还没完全消亡，但我暂时不知道该如何将他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他能够取出保住王成军的灵魂，但这有什么用呢？
这就是一个普普通通，随时都可能消散的脆弱灵魂罢了。
“那就先这样吧。”郭帅沉默了一会，低声道，“毕竟不管怎么样，他都是杀人了……”
“若是恢复过来，恐怕他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现实吧。”
杨影轻轻抚摸着王成军的身体，片刻后摇头说道：“他还是个活人，我暂时无法提取他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