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悠眉头一皱,即使知道了白敏当年是个受害者,可,母亲终究是母亲,她还是如法忍受她这样谩骂自己的妈妈。“白阿姨,当年的事情,白墨寒已经全部都告诉我了。我的爸爸……他,他已经死了,我知道,这或许还是无法弥补您曾经受到的创伤。所以,我愿意承担这份责任,尽力去弥补你。”
“弥补我?呵,宫小悠,你怎么弥补?就算是拿了你的命,我受过的伤,也不会消失!”
“那,您想怎么样?”
“你和寒离婚!”白敏的言语中透着浓浓的冷清。
“不……”
“不可能!”
小悠刚刚开口,就有一道更加坚定的声音响了起来。
白墨寒紧紧握着她的手,目光冰冷的看向白敏:“我说过,这辈子,我非小悠不可。我不会因为任何事,任何人离开她,包括您。”
“白!墨!寒!”白敏大力地拍着桌子,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力喊出来的:“是她的父母,害死了你爸爸,是他们宫家,害得我们家破人亡,流落街头!你想想这么多年来,你吃的苦,受的欺负!然后你再告诉我,你还要继续护着她,甚至不惜和你的妈妈作对吗?”
“所有的苦,所有对的欺辱,我都记在心中,没有一天敢忘。宫家的仇,我也时刻提醒着自己。但……那是宫少华和离雅凤种下的恶果,与小悠无关。我爱她,不管她是宫家女儿,还是王家女儿,我都爱她!”
“你……你!”白敏被气的脸上的血色全无:“白墨寒,今天我不管你说什么,你都必须和这个女人离婚!”
“我已经是成年人了,我的事情,无需母亲替我做决定。”
“你……逆子啊!逆……”白敏浑身发抖,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
“老夫人!”佣人们匆忙跑过去,将她扶到了沙发上。
白墨寒脸上闪过一丝担忧,快步走了过去,细细查看了一遍,才松了一口气:“去把药拿来给老夫人喂下,然后抬她回房休息。”
“是。”佣人们应了一声,连忙去拿药,接着给白敏服下,才送她回了房间。
小悠沉默的走到他的身边,握住他的手,担忧的看向他:“白阿姨她,没事吧?”
其实,她更想问的是,他有没有事?
一边是自己的妻子,一边是自己的母亲。白墨寒之前跟她说过,白敏一个人将他养大有多么不容易,可想而知他对白敏的感情,现在却要为了自己,忤逆母亲。两边都是肉,他该有多难啊?
白墨寒垂下眼眸,看着她的时候,脸色好了一些:“没事,从我记事开始,她就经常这样。我十岁被接回的季家,那时候听修说,我母亲年轻时候和现在完全不一样,美丽,阳光,充满了活力,可是现在……”说着,他的唇角溢出了一丝苦涩的笑意,摇了摇头。
小悠心里一痛,她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只能伸出手,紧紧地抱着他。
白墨寒轻叹一声,用力回抱着她:“小悠,接下来会很苦,很难。因为她是我的母亲,我没法舍弃她,所以……”他的喉头哽动,有太多的话,却说不出口。
“再苦,再难,我都会陪你一起走下去。不,应该说,是你陪我。”小悠抬起头,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白墨寒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苦涩一笑:“好,我陪你。”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她是故意这么说,只是想让自己轻松一些。
只是……
他如何能轻松的了?
“主子,老夫人醒了。”佣人走过来说道。
白墨寒脸色一沉,这是第一次,他居然这么不想他的妈妈醒过来。
小悠看出了他的情绪,拍了拍他的手背:“走吧,不是说陪我吗?”
白墨寒无奈一笑,牵住她的手,朝着白敏的房间走了过去。
房间里静悄悄的,仿佛没有人住一般,白敏躺在床上,两眼放空,直直的盯着天花板。
“妈,感觉怎么样了?”
“……”白敏像是没有听见,还维持着之前的模样,一动没动。
白墨寒转头和小悠对视了一眼,眼睛里满是无奈,摇了摇头,拉着她的手,转身准备离开。
“你是真的,认死了这个女人?”白敏突然开口,她的声音干涩的很,像是垂死的病人,听着就让人很不舒服。
白墨寒皱了皱眉,肯定的回答:“是。”
“呵。”白敏勾唇一笑,缓缓闭上了眼睛:“好,我知道了。”
小悠心里闪过一丝狐疑,这是怎么回事?没有愤怒,没有歇斯底里,这般平静,让她有些不安。
“妈?”白墨寒也同样疑惑。
白敏闭着眼没有睁开:“出去吧,我累了。”之后便再也没有理会他们了。
白墨寒有些不放心,又盯着她看了一会,才说道:“好,那您好好休息,我和小悠先出去了。”说完,拉着小悠离开了房间。
这一夜的白家是出奇的风平浪静,直至次日一早……
‘啪’
隔壁的房间传来一声巨响。白墨寒与小悠慌张的跑出了房间。“怎么回事?”
一名女佣急匆匆的跑到了他们的面前:“主子,老夫人她不愿意吃饭,昨天送去的食物也一点都没动。”
“什么?!”白墨寒的眸光骤然凌厉。
“老夫人说,你要是不想她饿死,就……就和夫人离婚。”女佣哆嗦着转达。
小悠脸色一白,有些不知所措:“白墨寒,这……”
“走,去看看。”白墨寒二话不说,一把拉住她的小手,朝着白敏的房间走去。
推开门,因为窗帘被拉上的关系,房间里黑乎乎一片,小悠刚要抬脚迈步,突然被白墨寒拦住了:“小心!”下一秒,灯被打开,她这才注意到,她的脚下赫然是被打碎的碗的碎片。
“来了?”白敏的声音很虚弱,但却带着尖锐的气势。
白墨寒抿了抿唇,没有说话,拉着小悠朝她走了过去。
床上的白敏,脸色苍白,看起来很是无力,但那双眸子却在接触到小悠的一瞬间,迸发出剧烈的恨意,与她虚弱的外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妈,你这是要做什么?”话语如冰珠一般从白墨寒的唇间溢出,他的眼眸里也盛满了怒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