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寇围攻滁州,并非不堪一击相反在李、刘二人的带领下死守城池,激战中滁州知州刘大巩下令让城墙上的火炮一齐发射。火炮轰击掉农民军的长梯,四散的烈火烧死很多人,让农民军死伤无数,农民军无奈之下只得收起兵器,无奈地选择撤退。农民军眼看实在难以攻下滁州城,一时半会也无计可施。农民军也采取了威吓的政策,但是没想到非但没有起到作用,反而让守军更加痛恨农民军。眼看其他手段都不能奏效,农民军只能选择强攻,便不顾一切,对滁州城的进攻也更猛烈。
好在当时已到达凤阳的卢象升早有警惕,在接到刘大巩手下前去求救后,初八,卢象升亲率军队前来营救滁州,激战多日并在城东五里桥处与农民军决战,流寇大军不敌卢象升,获取了一场空前胜利,
将农民军的士气彻底被打掉了。随后卢象升带领手下继续追赶,一直向北追击了五十里,将农民军打得落花流水,尸横遍野。
朱尽忠心想,既然这是一场注定的空前的大捷,何不在其中插上一手,分一杯羹,获取绝世功劳。
北京,当流寇攻入南直隶地界的消息传来,让朱由检寝食难安,中都凤阳府年初差点就被流寇攻克,当时心惊肉跳依旧回旋在记忆中,那是他万万不愿意再想。
南京兵部尚书范景文的奏折此时已抵达京城,看过奏折之后,朱由检脸色苍白,说不出话来。
温体仁和王承恩等人发现了皇上的异常,无奈南京兵部尚书范景文上奏的是密折,温体仁并不知道内容,王承恩同样也不知道里面写的事什么,他们不知道范景文的密折里面,到底说了什么事情。
京城的情报来源,一直都很迟缓和愚钝,赫赫有名的锦衣卫与东厂,因为阉党的事情,加上国库空虚,早已削减不复当年,现如今查查朝中文武大臣和寻常百姓的事情还算有些底子在,可一旦牵涉到流寇与后金鞑子,目前可就力所不及了。
朝中的文武大臣,对于锦衣卫和东厂,充满了憎恶和抵制,但不敢非议,他们很清楚锦衣卫与东厂存在的意义。
眼看着皇上看完奏折后闭口不言,温体仁忍不住了。
“还请皇上定要保重龙体,不可过度的操劳啊...”
温体仁刚刚说完,王承恩跟着开口,声音略带着些哽咽。
“皇上,您不可太过于操劳,若是有什么事情,您下旨,温大人和奴婢愿意拼死效命...”
朱由检有些漠然的看了看两人,一个是他最为信任内阁首辅,一个是他最为相信的信王府时候就跟随的太监,真是有话说不出啊!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之后,朱由检将范景文的折子,递给了温体仁,
温体仁双手接过了奏折,迅速开始浏览。
看完之后又将奏折递给王承恩,温体仁并没有马上开口说话,因为他同样被奏折上面的消息震惊了,一时半会也说不出话来。
王承恩看完了密折,略微的平静一些。朱由检注意到了王承恩的神色,盯着王承恩开口了。
“王大伴,你看完了之后可有什么话要说...”
朱由检的声音略显无力,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了,是不是担得起大明朝的皇帝,辽东在面对后金鞑子的攻击下,朝廷大军往往都是节节败退,几乎是无力抵御。
辽东面临梦寐般的局面,中原和南直隶也无法得到安宁,流寇的势力越来越大,致使陕西、山西南部、河南多地糜烂不堪,连续围攻西安府城和洛阳府城,毫无顾忌,现在居然想着进攻南京府城了。
陪都南京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一旦南京被流寇攻陷,那朱由检真的没脸见列祖列宗,要向天下人谢罪了,现如今,南直隶再次遭遇到流寇的进攻,朱由检与朝廷的颜面也然是荡然无存。
“皇上,奴婢觉得,陪都南京附近有重兵在侧,在借贼寇们几个胆子也不敢真去攻打,估么着只是做做样子,想要让皇上担忧,让朝廷陷入到慌乱之中罢了,奴婢认为当不得真...”
听完王承恩如此一说,朱由检的神色略微的变好了一些,他想到和看到的角度是不一样的,曾几何时,朝廷以招抚流寇为主,打的流寇几乎无处躲藏,这才多长的时间,流寇如此的嚣张,让他和朝廷的颜面置于何处,至于说流寇是不是能够攻陷南京,他还真的没有想过。
王承恩刚刚说的话,让温体仁有些懊恼,他怎么一时没有想到如此说。所以待王承恩说完,温体仁跟着便开口了。
“皇上,臣以为王公公所说极是,南京兵部尚书范景文大人,可谓是文武双全,且指挥作战有方,流寇若是胆敢进攻南京,必定遭遇到范大人和朝廷大军的迎头痛击,况且范大人已有所准备,一定会抓住机会,一举荡平来犯贼寇,为朝廷平患。建功立业...”
温体仁的话语,让朱由检的脸上略微的恢复了血色。到了这个时候,面子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只要能够狠狠的打击流寇,朱由检就非常的满足了。
“好了,朕知道了,朕有些累了,想要歇息一下...”
温体仁和王承恩都离开了,他们第一次听见皇上说累的话语,这不是身体累,而是心累,这时候,最好不要留在偏殿,让皇上独自安静一下。
厢房,张凤翼站立在一边,看着居中而坐的温体仁,小心的开口了。
“温大人,流寇进入南直隶的消息,已经在朝中传来了,议论颇多啊...”
“哦?张大人,朝中都有何议论啊。”
“很多人担心流寇会再次进攻中都凤阳,到时朝廷可就没有任何的颜面了...”
“恐怕朝中的议论,不仅仅是如此吧。”
“这个...还有些对东南五省总督卢象升大人的议论,有些个议论说,若是让洪承畴大人全面负责剿灭流寇的事宜,定然不会出现这样的局面,下官认真思索过了,认为这等议论,还是有些道理的...”
温体仁看了看张凤翼,风轻云淡的开口了。
“张大人,你是兵部尚书,若是相信这等的言论,可就有些好笑了,洪大人之前出任五省总督,流寇差点攻克了中都凤阳,尔后被流寇牵着鼻子转了大半年,接连两次围攻西安,一次进攻洛阳,也不见得有些什么,至于说卢大人,更不用说,卢大人乃是皇上敕封的东南五省总督,上任不久已多次与流寇交战,皆是全胜,你我就不要人云亦云了...”
张凤翼迅速低头,抱拳稽首开口。
“温大人说的是,都是下官想多了,下官也确实着急了些,此次流寇再入南直隶,朝中的各位大人都很着急,期盼着卢大人能够迅速领兵击败流寇,所以才会有这些议论的。”
“如此最好,张大人,我不妨告诉你,卢大人已经领兵进入南直隶,不日就能先贼寇一步抵达凤阳,这已经很不简单了,这就说明了,卢大人对流寇的行踪是有预判的,你说是不是啊。。。”
一滴汗水从张凤翼的额头上冒出来,他连连点头。
“温大人说的是,这些情况,下官明白,下官一定会想办法平息众人的议论。”
“如此最好,张大人,皇上为流寇的事宜,夙兴夜寐,日夜操心,此时此刻,我等要急皇上之所急,想皇上之所想,就不要在背后添乱了...”
温体仁其实也隐隐有些担心,如果流寇真的大举进攻南京府城了,这等于是扇了皇上一个耳光,而负责剿灭流寇的卢象升,也不要想着有好日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