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流寇大部进入河南后,便再次成为了农民军与官军的大战场。而高迎祥和李自成并没有带兵东进,而是留在陕西牵制洪承畴。
见洪亨九无力回天,也无力救援河南,八月二十四日,以农民军势力大盛,明廷以洪承畴一人不能兼顾,遂擢卢象升总督江北、河南、山东、湖广、四川军务,兼湖广巡抚。总督洪承畴办西北,象升办东南。不久,解巡抚任,进兵部侍郎,加督山西、陕西军务,赐尚方剑,便宜行事,围剿农民军。
如此一来,明朝对农民军的围剿部队就分成了两个部分,一个是洪承畴,专门负责西北;一个是卢象升,主剿东南。
八月初五,李自成破咸阳。时洪承畴督关中,卢象升督关外。农民军亦分军,高迎祥战于西,李自成战于东。九月,李自成兵败于渭南、临潼。十月,高迎祥、李自成出朱阳关,入河南。十一月,高迎祥、李自成、张献忠等连营六十里,大会于河南龙门、白沙,败官军祖宽部。十二月,高迎祥、李自成进兵偃师、巩县。初九日,李自成率部攻占光州。
卢象升主剿东南以后,手下可用之兵不过两万,除本身所带天象军外,都是湖广兵。而这个时候,陕西的洪承畴手头上也是无兵可用。崇祯皇帝对于剿匪也是极为大方,先是增兵七万参加围剿,后来又再派了两万,且都是从辽东抽调的精锐之师。
为了向天下之人传达自己必灭贼军的决心,崇祯皇帝于十月份的时候还下了一道罪己诏。
朕以凉德,瓒承大统,意与天下更新,用还祖宗之旧。不期依任非人,遂至虏猖寇起……地方复受涂炭,生灵又罹汤火。痛心切齿,其何以堪!若不大加剿除……”
受到朝廷支援和皇上信任和重要的卢象升大感振奋,意欲在河南、湖广大展拳脚。卢象升也不愧是明朝末年最能打的猛人之一,他刚一上任,河南局面顿时改观。
进入河南的流寇四下出击。其中一部自河南府的嵩县杀向汝宁府,接着再进入开封府,进而围攻密县,后撤至围攻信阳,被明军击败。无奈,只能南下进入湖北孝感,应山。
而另外一路大军,则是被卢象升赶得到了湖北黄安一带。
可以说,河南的此时战局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可就在这个时候,陕西的高迎祥和李自成所部突然杀到了河南,使得双方的力量天平顿时朝农民军方向倾倒。
留在陕西牵制洪承畴的高、李二人。却突然出了一件大事。就在洪承畴和流寇相持不下的时候,李自成手下大将高杰投降了朝廷。
高杰乃是李自成手下最得力的干将,掌握着李自成部近一半左右的精锐。而李自成的妻子刑氏则是掌管军资,负责粮秣。不知道怎的,一来二去两人竟有了私情,高杰担心事情败露,被李自成报复,索性带着刑氏投降了官军。
这两人之前一个领兵,一人掌管钱粮,二人这么一降,李自成手上的精锐去了一半不说,军中钱粮更是被席卷一空,差点断粮。
高杰叛逃还改变了陕西双方力量对比,洪承畴得了高杰这员干将,大喜过望,两下合营,追剿高李所部。
此刻,洪承畴手上的人马加上高杰所部,且,高杰又十分熟悉农民军的作战方式,正是如虎添翼。
结果,高迎祥、李自成不能敌,屡战屡败,竟被赶出了陕西,只能一路向东逃跑。在灵宝与张献忠等各路义军合营之后东击洛阳,并击败辽东总兵祖宽。
洛阳城高墙厚,农民军一时半会也不能攻下,再加上朝廷各路援兵将至。攻城受阻的流寇放弃洛阳,又散成几路,分兵进击。
张献忠南防汝州,至嵩等地,结果被总兵祖宽击败,阵亡数千精锐战兵,只得再次逃出河南。这一仗,史称汝西大捷。
而高迎祥、李自成则走偃师、巩县,卢象升急调祖宽北来,并将其击溃与白沙、龙门两地。
高迎祥、李自成无奈,只得南下汝宁,转而围攻新蔡,攻确山、光山,再败。这个时候的流寇比起年初进攻凤阳府时的人数要多得多,达惊人的三十万之巨。不过,其中的精锐死伤不少,力量跟着也衰弱了不少。
这三十万人大多是在陕西裹胁来的普通百姓,其中光是妇女就约五六万之多,丁壮、民夫、老幼十几万、辅兵约七八万,所剩精锐已是不多。
在河南和卢象升调集的兵马打了两场之后,又减员了数万,实力受损严重。
朱尽忠看着手上的邸报,上面卢象升写给崇祯皇帝的一份奏折,上面说:“二个月来,奔命于汝、宛、河、洛之间,万分忙苦。贼多而且横,前后俘斩虽有数千,但尚不是荡平胜着。必须于崇祯九年正、二、三月内,先剿灭闯王一股,余贼方可次第歼散。”
“闯王之贼大约七万余,妇女约一二万,丁壮约一二万,精骑约三四万。此贼不亚安(安禄山)、史(史思明),朝廷或许还没有详细了解。此前曾在陕西与洪大人大战三次。近来入豫,我与他也大战过两次,擒斩死伤逃散约两万人,至今尚存五万,依然是劲敌!!”
以上就是这一年以外,朝廷围剿农民军的情形。
在前世,朱尽忠也看过一本比较有名书,尤其是明末这一段历史也就知道一个大概。
如今,回想着历史上资料以及最近几个月发生的战报,还是忍不住感叹一声:“好个卢象升,果然厉害啊,不亏是明末猛人之一!”对此人也是悠然神往。
卢象升,字建斗,又字斗瞻、介瞻,号九台,南直隶常州府宜兴县人,天启二年进士,本是一个文官,可自从掌兵以来,却一反文官们坐镇老营,在后方运筹帷幄的模样,每战必亲冒矢石,冲在最前面。从崇祯二年起,这位卢大人开始组建乡勇开始,同后金打,同农民军打,战争经验丰富,期间还两受重伤。真的是上马将,下马相,当世第一流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