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德州州衙,洪承畴中军节堂。
“末将等拜见洪总制!”各镇总兵、副总兵、参将,游击将军加一起至少上百,同时拜下去。
朱尽忠身为一镇总兵,却挂骠骑将军,列在最前面,身后则是已是参将的郝董,二人实打实的施了全礼,想敷衍也没有机会。
“诸位将军都起来吧!你们就算拜得在好,磕头的声音再响,若是干犯了我的军法,又或者临敌不前,遇敌退缩。无论你是何人身居何位、总兵官还是总兵,某认得你,手中的尚方宝剑须认你不得。”
而此次朱尽忠是三年来第一见洪承畴,之前那次便是解救追击高迎祥等部,在凤阳外召见的自己,当时自己不过一个千户而已。
今日军议,规模空前。作为总督天下援兵,手握尚方宝剑的三边总制洪承畴坐在正中,刘宇亮坐在左侧,刘宇亮乃是内阁辅臣,地位在他之上,刘阁老的右手则坐在死太监高起潜。
洪承畴第一眼也就看见了,这个年纪轻轻的挂骠骑将军的总兵官,笑着说道:“朱总兵,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啊!为我大明屡立战功,实为我大明的栋梁啊!”
朱尽忠今日身穿崇祯赏赐的金色盔甲,显得格外的英武,听见洪承畴这般说道,忙回道:“洪总制谬赞了,末将不敢当。”
洪承畴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扫了一眼其他众将轻咳一声,朗朗道:“这次建奴鞑子入寇山东,深入内地,乃是国朝这么多年前所未有的。而且,看建奴的架势,却是一心要拿下济南。诸君可想过没有,一省之首府若是被鞑奴攻陷,又是何等的后果?朝廷这次是下了决心,要全力守住济南。山东总兵刘泽清。”
刘泽清没想到洪承畴第一个就点了自己的名字,心中得意,有心炫耀,走出队列,运足气力:“末将在!”
洪承畴开口道:“你是山东总兵,济南城的情形你想必是知道的,说说。”
刘泽清回道:“是,济南城墙经过多年的不断修葺,以前又没有受过兵火,城防可谓及其坚固,建奴就算再凶悍野蛮,一时间也攻不进去。”
洪承畴:“城中现有多少兵马?”
刘泽清:“建奴鞑子来袭之前,济南府周边的卫所军镇兵士都已全部撤入城内,人数大概约有五千上下。如果再征发青壮上城,凑到一两万人防守应当不在话下。不过,守城这种事,以末将看来,得看城中的辎重粮秣是否充足,军心士气如何,是否有死守到底之决心。”
洪承畴沉声道:“说得好,守城的关键是军心士气如何,是否有死守到底之决心。兵法有云,不守无援之城。便是城中粮草再足,兵马再多,若是绝了后援,被敌人大军围困,只怕人心也会涣散。反之,若城中守军能够看到希望,就算打得再苦,也能将城池守得固若金汤。刘泽清所说的这些情况与本总制掌握的情报也没什么出入,这个山东总兵倒是没白当。”
听到洪承畴的夸奖,刘泽清得意得几乎尾巴都能翘上天去。
可这个时候,洪承畴却冷冷喝道:“那么,本总制再问你,依你之见济南能守几日?”
刘泽清一呆,有些慌乱的说道:“这个……这个……末将怎么说得清楚……这是老天爷的事情吧!”
“笑话,若凡事都听天由命,那还要我们这些带兵大将做什么,干脆请个算命先生来当某这个三边总制好了。”
这话说得有些难听,下面的众多将领都切切偷笑,刘泽清一张脸立即涨的通红。
“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