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延麟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顿时大怒,一记耳光抽到那名侍卫头领脸上,叫骂道:“你怕高起潜砍你脑袋,难道就不怕本官,难道就不怕军纪国法,你信不信本官现在就先砍了你?嘿嘿,高起潜这里还真变成白虎堂,你也别当自己是林冲。”
侍卫头领吃了火辣辣一记耳光,仍是面带着讨好的笑容开口道:“杨主事要砍我的脑袋,末将自然是信的。不过,职责在身,大人今天还真不能进去。”
杨延麟面容一寒,回头喝道:“杨进朝,动手,现在便砍了这个小人!”
“遵命!”护卫杨延麟来鸡泽搬援兵的是一名年轻小将,这个叫杨进朝的人正是卢象升的贴身侍卫杨进朝,此人年纪不大二十出头,却勇力冠绝三军,这些年在天雄军中也是屡立奇功。
本来,按说以他的军功,早已该是一军之主,而卢象升也有意提拔。不过,此人对卢象升极为忠诚,死活要呆在卢总督跟前当侍卫,什么官也不想做。
接到杨延麟的命令后,杨进朝应了一声,“刷”一声从背上抽出一把大斧,对着那个高起潜的侍卫统领喝道:“我认得你,你姓洪叫老四,乃是祖宽手下的兵。之前滁州大战的时候,听人说你也手刃六名流寇,也算是一条响当当的好汉,今日怎么变成这样了。立即闪开,否则,我认得你,手中斧子须认不得你。”
那个叫洪老四的人显然也是认识杨进朝的,知道他的厉害。这厮就是个杨再兴转世,又有点愣,若真是惹恼了他,今日说不准还真要死在他手下。
软得怕硬,硬的怕横,横的怕不要命,在这人手上可没有什么道理可讲。
此时他额头有汗水沁出来,不住拱手:“杨主事,杨进朝兄弟,实在是职责在身,你们又何必跟我这个小卒较真?”
“滚开!”杨进朝大怒,突然一脚踢出去,正中魏老三胸膛。
只听见“砰”地一声,洪老四只感觉自己如同腾云驾雾一般飞了一出去,直接撞在中军大帐上。
帐篷上的积雪随之滚滚而下,落了他一头一脸的。
洪老四感觉五脏六腑整个儿地翻腾起来,嗓子一甜,“哇”一声将殷红的热血吐了出来。
“反了,反了!”其他侍卫看见后一声呼啸,同时抽出兵器,团团将杨延麟和杨进朝围住。
可他们又如何敢向,这个兵部主事动手呢,加上又畏惧杨进朝的剽悍,都不敢靠近。
“干什么?”一个高大肥胖的身影大步走了出来,正是高起潜。
“高起潜,你可算出来了。”杨延麟语含讽刺:“高公公真是好大的心啊!这都什么时候了,高起潜你还谁得着,真叫人佩服啊!”
两人几乎是见一次就掐一次,已形同水火,此还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高起潜冷笑道:“什么时候?这大半夜的。杨大人冒冒失失的跑来见咱家,就是想同咱家吵嘴?”
“吵嘴,本官可没这个兴致。高起潜,卢督师领大军正在贾庄同建奴鞑子血战,你但凡有一丝良知,便立即发兵救援内应外合,如此建奴入关大军便不复也。”
“良知,嘿,咱家若是不发兵,难不成就是了丧尽天良了?真真可笑!”高起潜大笑道:“当日卢建斗分兵的时候不硬气得很吗,当日,你杨大人可是用鞭子将咱家从昌平给赶走的。怎么,现在却巴巴儿来请我发兵了?怪了怪了,真是怪了,难道是日头打西边出来了,哦对了现在也夜里,日头还没出来,要不待咱家睡到天亮好好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