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体仁脸露平静的说完,这段字字诛心的话语。
炎热的宫殿之中里,崇祯的脸上,瞬间笼上了一层冰霜。
“那依爱卿之见,朕当如处置朱尽忠,方为恰当?”崇祯绷着脸,轻轻说出这句话。
温体仁见崇祯入縠,心中暗喜,他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之色,然后大声说道:“陛下,以老臣之见,现在那流言蜚起,定然事出有因,此等关系国家安危之事,万万不可轻忽。虽不能仅凭流言便对朱尽忠定罪,却可以先将那朱尽忠召回京来,然后着锦衣卫严加审讯。若查出朱尽忠果有与伪清建奴勾结之证,需立刻将朱尽忠下狱拿办,从严惩处。若查不出朱尽忠通敌之罪证,则陛下亦不可将此人轻易的放回,可直接将其调往偏远之处,担任闲职,以绝后患。如此,,当可防其因陛下审问之故,心生怨恨,从而率领其下军民部众,北叛清廷而去,或是起兵造反,以致让我大明遭受重大损失啊。”
温体仁说完,目光熠熠充满期待的望着崇祯。
而龙椅上的崇祯,紧紧地皱着眉头,保持沉默。
温体仁见皇帝没有不吭声,又接着说道:“陛下莫非是虑朱尽忠往日功高之故?只是臣以为,祸患常积于忽微,那朱尽忠纵深得陛下之心,于国朝有功,但其真有投鞑之心,却不可不防啊。”
崇祯绷着脸道:“温爱卿,此事尚只是些流言而已,并无真凭实据,朕如若可只凭流言,便让朱尽忠入京受审,如此一来,岂不寒了天下将士之心?”
“陛下,正因此事尚在流言阶段。方需防患于未然啊。若真等到朱尽忠率众投鞑之际,或是起兵造反,,需知那凤阳镇的兵马,可是对阵建奴八旗,都能斩杀数千的,我大明何路兵马可敌?朝廷复有何法可制?”温体仁说得急切,顿时连咳数声。
随后又急急说道:“陛下召各镇军将入京,乃是再正常不过之事,那朱尽忠纵然有功,亦是我大明臣子,难道连令其进京讯问实情,都不可以了吗?若如此,陛下天威何存,朝廷脸面何在?”
听了温体仁咄咄逼人的话语,坐在龙椅上呆如一个木偶般的崇祯,脸色黯然,不发一语。
曾经还对这位屡立战功,并称朱尽忠为良将,青眼有加的首辅温体仁,却对朱尽忠这般毫无留情的攻击,意欲给朱尽忠一个沉重打击。这世道人心,果真易变啊。
崇祯也并不是傻瓜一个,他心里也清楚,这温体仁现在之所以逮到机会,就要来打击朱尽忠。定是因为,当日朱尽忠提出,要对江南富户收取重税之建议,这老家伙家财颇多,堪为浙江乌程首富的温体仁,心下对其是谓痛恨至极,故此大下杀手,以儆效尤。
这便是所谓的没有永远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吧。
只是,自已当真要听从温体仁的建议吗?年轻的皇帝心乱如麻。
“陛下,当断则断,必受其乱啊。”见崇祯犹豫不决,温体仁赶紧加了一句。
崇祯沉吟了一番,却还是没有立即回复温体仁,而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温爱卿且先退下吧,此事,朕却还需好好想想。”
温体仁嘴巴张了张,心有不甘的他,只得无奈应了一声,告退而去。
温体仁走后,满脸肃然的崇祯,对一旁的侍立小太监又下令道:“去,去将兵部尚书杨嗣昌唤来,朕有话问他。”
“奴婢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