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尽忠也清楚汤若望现在是朝廷钦天监监正。而且还刚接了圣旨奉命铸造大炮,根本不可能来淮风军的。
但这样一个人才,若是错过了,岂不是十分可惜。
到底因该用什么法子,才能说服他放弃朝廷的职位,为淮风军效力呢?
而此时这位神父,也许因为做了这种精细的外科缝合手术,应是耗费不小的精力。又或者,白人的汗腺比黄种人发达,只片刻,那个神父额头上就布满了黄豆大的汗珠。
朱尽忠又道:“神父刚才的缝合之术真是了得,想来是你们欧洲人最高明的医术了,佩服佩服。”
那神父却用十分蹩脚的汉语回道:“也没什么,只是手熟而已。之前练习这种缝合之术,我缝合过大葱。”
朱尽忠:“佩服,佩服。”
“其实你却是说错了,这血管缝合术并不是我们欧洲的最先使用的。”
他缓缓解释道:“在你们明国的南直隶。有一个医生叫陈实功,好象三四年前才去世。他写有的《外科正宗》,在这上面就便有用丝线,缝合并切开的气管的方法。还有那隋朝《诸病源侯论》上面,也有记述,当时便已经开始,使用了这种缝合血管之法。我这套手法,却是从你们这里学来的。了不起,了不起!”
说到这里,那神父脸上便露出了开心的笑容,然后开口说道:“上帝啊!感谢你让我来到了这神奇的国家,让我接触到,之前从未接触过的新世界,学到无法想象的高明医术。”
“啊,没想到这缝合术,之前就已经有了,我还一直还认为是你们那边最先使用的呢!”朱尽忠吃惊地瞪大眼睛。
“我们那边现在的医术那是不行的,不但简单而且还很粗暴。”神父不住摇头起来,指着一个伤员身上的伤口说道:“比如这种伤口,若在我们那边,医生都是只会用烙铁进行消毒。许多的伤者都因为经受不住这种剧烈的疼痛,而直接死去。不像你们大明的大夫,虽然说消毒手段还很简陋。可却会用各种草药外敷内服,以此来调动病身体强度。至于其他的病症,你们明朝的大夫则会根据,病人身体的各种情况以及季节,都又不同的药方,就连普通风寒,也能细分成很多种。而且这下药,已经在你们明朝大夫的手里,已经变成一门艺术。而我们欧洲那边,就只知道给病人放血,那就还是放血。哦上帝,想一想他们简直就是一群杀猪的屠夫。”
神父禁不住的又伸手在胸前画了个十字。
尽忠忍不住笑出声来,接着说道:“神父啊!你还真是将,你们那边的医术给贬得一无是处啊!”
神父回道:“也不完全是,看待事物要客观。就拿我们那边来说,外科学术方面,还是非常不错的。尤其是对人体结构的认知,在这方面是还要强过你们大明朝的大夫。”
“确实是这个道理。”朱尽忠点点头,突然道:“对了,神父,刚才我看你做血管缝合手术的时候,所用的那把直血钳好象有什么地方不对。”
“什么地方不对?”
朱尽忠说道:“方才做缝合,神父是需要一个人来捏那钳子的。可若是在没有他人的情况,单凭你一个人,刚刚那缝合之时怕是不太好做吧。照我看来,可以在钳子上加两排锯齿,再加上一个弹簧。用的时候,直接一夹就能咬合得稳当,如此,便可以空出一只手来。”
神父沉思过后,低呼一声:“咦,这个法子不错,我怎么没想到。感谢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