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公公来了,交给闫芳香一幅齐皇御笔墨宝-----飞鹰走马图。
待盛公公离开了,闫芳香找开这幅《飞鹰走马图》,惊得眼珠子差点儿没掉到地上。
这齐皇的墨宝,也太----太潦草了些。
完全的水墨简笔画,能看出猎人与飞鹰,已经耗尽了闫芳香所有的想象力。
闫芳香别提多失望了,不是对万岁爷的画技失望,而是不能作为锦布的底图而沮丧,只能另寻他途了。
晚饭后,闫芳香把御赐的飞鹰走马图铺在长桌上,让全家一起来欣赏御赐墨宝。
杨铢城和陈胜男均神色如常,显然俩人对齐皇的画技早有耳闻,对这幅潦草的简图早有预判了。
见闫芳草臊眉耷眼的难受,陈胜男指着图角的一方小印道:“大嫂,这方‘泽北居士’的小印,是万岁爷的墨宝御印,放到市面上,万两银子疯抢……”
杨铢城捝了娘子胳膊肘一下,嘀咕道:“卖万岁爷的画,你嫌自己命长了?”
陈胜男小声回复:“这样说,大嫂心里不能好受些嘛……”
闫芳香幽幽叹了口气:“胜男,我不是忧心这画好看不好看、值钱不值钱。我是忧心这幅画颜色不够多、不够绚烂,几根黑线条,根本无法复织画作啊。”
哪怕万岁爷眼睛一闭、打翻了颜料盒,也比现在这个强。
闫芳香看向丈夫杨锱城,发现杨锱城眼睛仍旧审视着飞鹰走马图,一瞬不瞬,眉峰皱得高高的。
良久,杨锱城才指着画里的草丛道:“你们看,草丛里还藏着一只兔子。”
几人眼睛几乎贴在了宣纸上,果然,潦草的草丛里,竟然隐藏着两只兔耳朵。
杨锱城又沉吟了好半天,嘴角竟然上扬,调侃道:“这幅图,不应该叫飞鹰走马,应该叫不见兔子不撒鹰。这幅图,画的好!”
几人莫名其妙的看向杨锱城,杨锱城会心一笑:“咱们杨家,很快东山再起了。”
几个人嘴角抽了抽,实在猜不透,大哥是从哪儿看出来杨家要东山再起了?单凭两只将露未露的兔耳朵?
杨锱城想通了这件事,心情无比舒畅,安慰闫芳香道:“娘子,万岁爷与皇后大婚前,曾送给皇后一幅《花开富贵图》,画好不好不好说,但绝对够绚丽。如果你同意,我可以让太子爷帮我把画借出来几天。”
闫芳香忙不跌的点头,有了这幅画,再加上自己独一无二的复织画作技艺,这个内廷皇商之位,十拿九稳了。
闫芳香又开启了她的忙碌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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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
杨铢城忧心忡忡的对杨锱城禀告:“大哥,我让人监视了闫芳芝,她果然是食为天的幕后东家。除了京城和汉王封地,在桐关、南疆等州郡也设立了分号。还有,鸡鸣山皇家猎场发生火灾后,皇家忌讳,户部便将其整体发卖,买主,也是闫芳芝。”
杨锱城的眉头皱得紧紧的。
各州郡、尤其是边关相邻的州郡开食为天分号,这个好理解,可以重新编织消息网。
可鸡鸣山一场大火,几乎烧秃了树木,绝户了野兽,她把鸡鸣山买下来做什么?
杨铢城继续禀告道:“大哥,目前还没有查出来她与小侯爷有没有私情,不过,闫芳芝为建立食为天分号和买鸡鸣山,动用了那批山匪的生辰纲,咱,是不是直接扣下?”
杨锱城摆了摆手:“万岁爷不是已经示下了吗?不见兔子不撒鹰,小小的闫芳芝,还不值得出手,继续监视着。最好是通过她,将李侯爷,甚至汉王爷拉下水,永世不得翻身。”
杨铢城答应了一声是。
杨锱城话峰一转,眉眼尽是笑意:“二伢子,你房里的那些书,看了吗?”
杨铢城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大哥哪里问的是书,分明是提醒他,该和陈胜男圆房了。
杨铢城羞臊的离开书房,走到门口时,突然回头问道:“大哥,那些书,哪本更好看?”
杨锱城脱口而出:“先看《素女经》,然后看《梅子夜话》,最后看《春帷图》……”
杨铢城乖巧的“哦”了一声,调侃的笑意,完全没有掩饰的意思。
杨锱城面色瞬间变得尴尬了,这么回答,不就相当于告诉二伢子,这些从殷大学士府抄出来的、被他称为“斯文败类、不堪入目”的书册,他全都看过?
杨锱城懊恼的一抬腿,二伢子及时闪开,哈哈大笑的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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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锱城说到做到,很快借来了那幅《花开富贵图》,闫芳香开始用通经断纬的手法,缂丝成画。
一周后的一晚,杨铢城终于和陈胜男情不自禁的圆房了。
明明很低调的事情,不知怎的,第二天早晨整座府邸的人就好像全都知道了。
管家立刻让人将上元节才挂的大红灯笼全都挂起来;伙房的仆妇将人参乌鸡汤第一秒送达陈胜男嘴边;
贴身丫鬟换洗亵衣和被褥;就连家中的十四岁小厮,看杨铢城的目光,都有着吾家有儿初长成的自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