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世廉的最后一步计划,刘愚已经彻底的领悟,虽说可能要死伤数万甚至十数万的百姓和将士,但是此计如果能够成功,却可以换来未来几十年的边关安定。
最重要的是,还能借此机会够扳倒太子一党,让燕帝重新掌控大燕全境的兵权!
到时候燕帝手握大燕兵权,政权上还有新任的左丞相庞宪来牵制李惟嵩,那睿王一党便不再有任何威胁。
到时候燕帝便可以再无顾忌的温水煮青蛙,不动声色地逐渐瓦解睿王一党!
“先生真不愧是智计无双啊……”刘愚再次感叹地说道。
“殿下过誉了,计谋说起来简单,但想要按照计划实施起来却很不易,徐某的这个计谋也要不断地思虑和筹划。如今既然谭家的罪名已有定论,那明天徐某便打算出发去往燕陵城,和大都督商量一些计划。”
“好,那先生一路辛苦了,我会让管家陈公公准备好干粮和快马。”
“殿下,虽说徐某这个计谋或许不会殃及到殿下和永安对百姓,但前提却是我们永安军能够守住平酋村这道最重要的防线,所以……”
“先生放心,您已经叮嘱我好多次了。先生去往燕陵城,本王明天也立刻会赶到平酋村,主持城防和重建的重任!”刘愚笑着说道。
徐世廉长舒了一口气,“好,那徐某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殿下也不要太过担心,徐某半个多月后就会返回永安,距离秋天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一切筹备还都来得及。”
刘愚点了点头,“本王明白,比起倭寇那一战,这次我们准备的时间的确充裕了许多。”
刘愚三人密谈到了很晚,而到了第二天一早便开始了分头行动,各自筹划着最终的计划。
可就在刘愚准备前往平酋村时,小荷忽然走了出来,露出了一副不舍的神情说道:“殿下,这次你又要离开王府很长一段时间了吧?”
刘愚轻轻捏了捏小荷疼爱地说:“没办法,谁让如今是多事之秋呢,其实我也一直都很想你。”
“殿下,要不我也陪你一起去平酋村吧,反正若澜姐姐也不在,你一个人一定很无聊,也好有个人照顾你的起居。”
“也好,你都陪着我快十来年了,这半个多月若是你不在我身边,说实话还真点不太适应。”刘愚心想在平酋村也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便答应了下来。
两人来到了平酋村后,刘愚便开始忙碌了起来,着手重建、城防和耕种等大事。
但正如徐世廉所说的,计划赶不上变化,没想到天公不作美,永安一连下起了多天的暴雨。
这还是刘愚来到永安后经历的最凶猛的一次大暴雨,瓢泼大雨中还伴随着冰雹,平酋村外那十万亩良田中的庄稼几乎全部被毁!
几十万亩良田不是被湍急的雨水冲垮,便是被冰雹打碎。人祸还在酝酿中,但这天灾却悄无声息地突然降临了。
民以食为天,粮食对于百姓有多么重要便不言而喻了。
不过还好几个月前刘愚曾经让贺明轩,买光了永安粮商祝老板的所有粮食,足可以赈灾安民。
如今的永安仓库存储着120万石粮食,就算是永安下半年颗粒无收,也能让百姓们度过年关。
更何况在夏天雨季过后,还可以种植一批晚稻,在冬天来临前或许还能收割一批粮食。
可没想到的是祸不单行,就在雨季即将过去,暴雨将要停歇的时候,黑衣卫来报,说是燕陵江的堤坝决口,冲毁了永安城附近的十几万亩田地……
刘愚听到这个消息再也坐不住了,急忙便赶到了永安城外。此时,贺明轩和拓拔无恙等人也在被冲毁的田地附近。
刘愚看到大片的田地都已经被泛滥的江水冲毁,百姓们都在田间哭天喊地的痛哭着,就仿佛是痛失了亲人一般。
贺明轩见到刘愚赶来,连忙小跑了过去,神色复杂的躬身说道:“殿下,您来了……”
“怎么本王刚离开永安还不到十天,就出了这么大的乱子,燕陵江的堤坝堵住了吗?”刘愚低头看了看已经没过了双脚的江水问道。
“殿下放心,已经派人封堵住了,如今雨季已过,江水也不会再次泛滥。只是,这城外的大部分田地都被冲毁了,是下官失职!下官愿意领罪受罚!”贺明轩扑通一声跪倒在了泥泞不堪的田地中。
刘愚连忙把贺明轩搀了起来,“这是天灾,谁也预料不到,怎么也怪罪不到你的头上。反倒是老贺你处理得很妥当及时,没让泛滥的江水涌入我们永安城。”
“殿下说来惭愧,虽然江水暂时制止住了,但是这几个月来辛辛苦苦率领百姓开垦的十三万亩农田,已经全部都被江水给冲垮了,唉,这可是十三万亩啊……”贺明轩唉声叹气地说道。
刘愚也感受到了百姓们的悲怆,连忙说道:“好好安抚一下百姓吧,至少现在赶插秧苗还能在冬天前收获一批晚稻。”
“殿下放心,下官会安抚好受灾的百姓,督促他们赶插秧苗。不过,下官觉得这次燕陵江的江水泛滥,并非全是因为天灾的缘故……”贺明轩意味深长地说道。
“怎么回事?”刘愚眉头一皱。
贺明轩回禀道:“殿下,燕陵江的堤坝一向牢固,十多年来都没有出过问题。这次燕陵江决堤,泛滥的江水虽说冲垮了我们这几个月来费尽千辛万苦开垦的荒田,可祝老板的十万亩良田却几乎没有遭受什么损失。”
“为什么?”刘愚惊讶地叫道。
“因为这个祝老板在江水泛滥之前,便将种植的早稻提前收割了,10万亩的良田产出了40多万石粮食。他前脚刚收割完,后脚便立刻都卖给了谭慧琰的10间粮店。”贺明轩说道。
刘愚听后冷哼了一声,“本王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把吴百户叫来吧,本王还有很多事情想要问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