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愚顺着徐世廉的目光看向了正前方,惊讶地发现在距离城池300多米远的城下,有许多人正用铁锹挖掘着地面。
刚刚因为天色渐暗,刘愚的注意力都在城墙上的三弓床弩上,倒是忽视了城墙下的这群人的动向。
刘愚看到城池下一共有几百人正沿着北城池前大概300米外挖着深沟,渐渐已经有了些规模,显然不是最近一段时间才动工的。
不过这项工程并不在永安的规划蓝图内,应该是徐世廉后来临时新增的部署。
而眼前的景象一目了然,一看就知道这些人在做什么,“先生,他们莫非是在……”
“没错,他们在挖一条护城河。这条护城河长298丈,河宽3到5丈,壕深2丈,护城河距离城池大概110丈远。”徐世廉介绍说道。
“这可是一项大工程啊,徐先生在城池外挖出这条护城河,显然是为了抵挡北酋铁骑的吧?”
“不仅仅如此,殿下请看城池前的这片的地势,两侧是陡峭的高山。所以,北酋十八部的军队只能从这里平原区域突破。”徐世廉指着前方的地形,绘声绘色地描述道。
刘愚也眼望着前方的地势,还用拿出了随身携带的千里镜观看了一番,感叹地说道:“这么看来我们脚下的这座城池,就是阻碍北酋铁骑南下的唯一关隘了?”
“没错,北酋十八部若是想要进犯大燕,一共有三条路线南下,我们眼前所能看到的就是其中一条路线。或许对于北酋人来说,这条路线的防御最为薄弱。”徐世廉说道。
“那是因为5年前,他们轻易就攻破了平安县城的缘故吧?哼,可是这一次本王要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刘愚冷哼了一声。
“是啊,原本这条南下路线才应该是最艰难的,只要防守好这座城池,就可以阻挡北酋十八部的铁骑南下进犯永安甚至是永安以南的幽州。只可惜5年前平安县的兵力太少了,士兵也太弱,城防武器也寥寥无几。”徐世廉长叹了口气。
“哼,说起这件事来就来气,若不是贾友德那狗官祸害百姓,误国误民。把巡防营的士兵都集中在永安城内,当成了自己的私兵。平安县又怎会生灵涂炭,遭受北酋铁骑的屠杀,7万百姓最终只剩500人,这不仅是家仇国恨,也是大燕的耻辱!”刘愚气愤地拍着城垛说道。
“没错,贾友德那狗官!若不是有巡防营1000士兵保护县衙左右,不知道永安有多少义士想要刺杀那狗官,为百姓们报仇雪恨!”老兵狄九也愤恨地说道,脸颊不断地抽搐。
而徐世廉微微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唉,其实这不光是因为贾友德那狗官祸国殃民,更重要的是北境长城这道防线一向固若金汤,谁也没有预料到5年前北酋十八部会攻破边境防线,”
“对了,说起来真是很奇怪,有虞大都督坐镇幽州,边军将士死守北境长城,北酋十八部的铁骑又怎么能如此轻易突破防线,南下进犯大燕?”刘愚好奇地问道。
“因为5年前大都督正巧被调离了幽州返回京都述职,这才导致边境疏于防范,被里应外合攻破出了一道防线的缺口。”徐世廉说道。
刘愚听到这里,不禁怀疑地说道:“这也太巧了吧?先生难道……对了,先生当时还在边关的采石场服刑,这……这就更巧了吧,恰逢当时岳父大人和先生你都不在幽州坐镇。”
徐世廉眉头一皱,点了点头,“如今徐某仔细想来,当年的事情的确大有蹊跷。很可能是北酋十八部是使了什么计谋,散布了谣言,让陛下猜疑到了大都督,离间了君臣之间的关系。”
刘愚点了点头,“也有这种可能,北酋十八部又不是一群蛮族,他们也有聪明人啊。”
徐世廉皱着眉头又说:“不过还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我们大燕内部的党争。虞大都督一向效忠陛下,多次拒绝了太子和睿王拉拢,从而得罪了两党。恐怕太子和睿王都对虞稷这种保持中立的态度十分不满,拉拢不到莫不如……”
“莫不如直接换一个大都督上位?是吧?哼,又是党争!党争误国啊!我看这种可能性反而最大,太子和睿王这两伙人就喜欢窝里斗,他们眼中只有权利,根本不顾百姓的死活!”刘愚气愤地说道。
“殿下说得没错,若是徐某当时还在大都督府上,或许还能看穿其中的阴谋诡计。唉,当徐某在采石场听到平安城噩耗传来,也痛心不已,悔恨不已。空有良策和韬略,却不能为国出力,挽救苍生。”徐世廉痛心疾首地说道。
“先生,虽说5年前你身不由己,无能为力。但是如今,先生却可以在永安力挽狂澜,帮助平酋村的百姓们一雪前耻!”刘愚激动的说道。
“殿下说得没错,所以徐某如今才会准备良多。正如殿下刚刚所说的,北酋人并没有那么蠢,他们不会靠铁骑来攻城,其实北酋十八部的攻城器械的威胁并不亚于铁骑。徐某想这一点,老狄应该深有体会吧?”
“徐军师说得没错,北酋十八部若想南下,自然要先攻破北境长城,他们的攻城武器更是多种多样威力不凡。老狄所率领的铁甲营,就是为了防御他们的攻城武器的。”老兵狄九说道。
“老狄说得没错,北酋十八部的攻城器械,大多是飞桥、云梯、巢车、吕公车。不过这些攻城器械,只有靠近了城墙下才会发挥出真正的威力。”徐世廉说道。
听到这里,刘愚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本王明白了,所以先生才会在城外挖出这条护城河,就是为了阻挡北酋十八部这些攻城器械。”
“没错,但其实北酋十八部还有一样更具威胁的攻城武器,巨型石炮车!”徐世廉望着远方沉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