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鼎丰酒楼,刘愚早已经把三楼包了下来,摆下了三桌酒席。
除了刘愚一行人之外,出席酒宴的还有县衙的县丞、主簿等官员,以及永安的富商们。
因为徐世廉曾经就是一名出色的商人,又是幽州商帮何家的女婿,所以当地商人也都很仰慕这位传说的人物,一同来为他接风洗尘。
而徐世廉身为谋士,也正好趁此机会和富商们多多接触和交流了一番,了解了永安的商业现状,也好做出接下来的谋划。
原本所有富商都对徐世廉十分客气和尊敬,却唯独有一个人在酒席上出言不逊,最后竟然还摔杯离去。
这个人就是永安的第二富有的商人,祝之谦,人送外号蛀虫的粮商。
早在当初他就曾冒犯过身为永安之主的刘愚,伸手来讨债,还顶撞过薛老板,嘲讽过永安商会会长钱寇岱。
如今这蛀虫竟然又对身为军师幕僚的徐世廉出言不逊,这可就让刘愚有些忍无可忍了。
“殿下,这位祝老板平时就是这副德行,对谁都看不惯,还请殿下多多包涵。”一旁的木材商人冯老板劝说道。
永安第三富商薛老板虽然与蛀虫交恶,但为了不让王爷和众人扫兴,便也打着圆场说道:“殿下,别跟这种小人置气,我们还是好好的给徐先生接风洗尘吧。”
刘愚深呼了一口气压了压怒火,举起杯对徐世廉说道:“实在抱歉,让徐先生受辱了,谁知道这个蛀虫又犯什么毛病了,到更年期了吧。”
“殿下,其实徐某和这位祝老板的确有些过节,他没有拿酒坛子来砸我,或许已经算是礼貌了。”徐世廉苦笑着说道。
“怎么会?你和他……”
“殿下,这件事还是等回府后,再对您慢慢细说吧。”徐世廉举起杯敬了刘愚一杯酒,一饮而尽。
刘愚也没再多问,酒宴结束后,众人散去,一行人便返回了王府。
刘愚一边吩咐着下人收拾出最好的一间厢房,一边为徐世廉引荐了一下拓拔无恙。
“徐先生,这位可是密监司的百户吴恙,曾经多次帮助本王化险为夷。你可别看他貌似弱不禁风,实际上却是一位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
“吴百户,久违大名,江湖上都在传言是你击杀了噬蛇组织的第十一大高手云中蛇啊。”徐世廉拱手说道。
吴恙也连忙还了一礼,“徐先生过誉了,若论正面一战,吴恙还不是那云中蛇的对手。”
“密监司原本就不擅长和敌人正面厮杀,而是擅长隐秘行动……徐某本来还很好奇,这几天到底是谁在暗中跟踪,今天见到吴百户,总算是想明白了。”
徐世廉虽然一脸微笑的说出了这番话,可刘愚和拓拔无恙却暗自吃了一惊。
刘愚没想到派出黑衣卫暗中跟踪的事情会被发现,不过想来也是,徐世廉虽说自身不会武功,但毕竟是久经沙场的军师,这等洞察力和反侦察能力还是有的。
见吴恙有些尴尬,刘愚便连忙解围说道:“徐先生,那些跟踪你的黑衣卫,是本王派去为了暗中保护先生的,可没有任何恶意。”
“徐某明白,不过倒是很好奇殿下您刚刚所提到的黑衣卫是何卫队?徐某只知道那支剑法高超忠肝义胆,曾经击溃倭寇的殿下亲兵执剑卫。”徐世廉好奇的问道。
虽说知道黑衣卫存在的人并不多,但刘愚也没打算对徐世廉隐瞒,便毫无保留的对他说明了一番。
拓拔无恙也补充了一句,“这支黑衣卫才刚刚组建不久,对于隐秘行动还有些生疏,也难怪会被先生发觉。”
“的确,若是密监司的人暗中跟踪徐某,恐怕永远也察觉不到。不过短短训练了不到两个月,黑衣卫能有如此能力已经很难得了。至少已经达到了幽州边军斥候的水准,想必在吴百户的训练下,黑衣卫未来一定会为殿下立下奇功。”
“借您吉言,这也正是下官的心愿。”拓拔无恙拱手说道。
刘愚看了看不远处忙碌的下人,连忙说道:“好了,咱们就不在这里闲谈了,徐先生,还是去书房一叙吧。”
刘愚这次并没有特意交代,让拓拔无恙在书房四周放风。因为自从司礼监的陈公公来到王府后,就没有人再敢靠近书房附近。
之前刘愚在书房中读书时,一个新来的奴仆无意间在附近打扫,便被一向严厉的陈公公打伤了一条腿。
自从那之后,王府上下就再也没有人敢不守规矩,同时也都对这位内心比长相更加狠辣的大管家畏之如虎。
至于原本还想要攀龙附凤的那三个娇媚温柔的小丫鬟,冷嫣、青瑶和浣溪,更是断绝了这个念头。反倒是一心想要重回艺馆,发挥出她们原有的才能和天赋。
来到书房后,小荷给两人倒了杯茶,拿了一些点心,便乖乖的走了出去。
“徐先生,现在没有外人了,可以说说你和那个蛀虫之间的恩怨了吧?”刘愚问出了刚刚最好奇的这件事。
徐世廉微微叹了口气,“这是一桩旧事了,大概在十年前,我们何家与祝老板在田产上起了一些纠纷,后来还是徐某帮助岳父摆平了这件事,把奉德府的田产全部归于了何家之下。”
刘愚点了点头,“原来他是因为这件事耿耿于怀啊,不过这蛀虫最看重的就是这些田产和钱财了,你们何家这么做的确是断了他的命脉。”
“没错,更何况当年徐某的手段似乎也不太光明,这祝老板更是输的不太服气了。”徐世廉苦笑着说。
“哼,这个蛀虫也是奸商一个,对雇工和佃户剥削压榨,不是什么好东西!本王一直想着怎样把他踢出永安。”刘愚冷哼了一声。
“殿下,您的想法没错,这个祝老板未来一定会给永安带来麻烦,甚至是灾难。我们或许眼下就应该着手准备,该如何对付他了……”
见徐世廉的神色十分凝重,刘愚倒有些不解的说道:“一个小小的粮商,至于让徐先生你如此忌惮吗?”
“殿下,徐某忌惮的不是祝老板,而是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