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宛彤,你丫的真是林黛玉,时不时的就来医院串门,就该被毁容,关在家里出不了门。"
"毁容。"
江宛彤哗一下,从梦中惊醒:"快点,包,包,把包给我。"
她把包里的东西唰唰唰的倒在床上,拿起镜子,又有点害怕,于是,再一次摆出了她那经典表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啊,额头上被绷带缠的紧紧的,好丑。"
"江宛彤,你丫的怎么就不能学学林夕,受伤了还这么不老实,"说着,乔飞就摸了摸她的头。
江宛彤看着乔飞,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小时候,每次有人欺负她了,乔飞就会拼了命的保护她,然后摸摸她的头,让她不要害怕。
林夕走到江宛彤身边,让她很吃惊,林夕拿起那把梳子,看着上面的字迹。
"你还一直带着它。"
"嗯,因为它对我很重要。"
乔飞拿过梳子说:"你们俩啥时候,还刻了这两个字,怎么没有夏木?"
夏木踢了乔飞一脚,说:"有和没有,现在也没啥区别了,还不是一样,分道扬镳。"
林夕表情有些僵硬,笑了笑,说:"夏木,我知道你生气,我没和你们联系,是因为..."
夏木言辞锋利的说:"是因为没有时间吧!"
林夕没有再解释什么,站在了一旁。
一句没时间,怕是世界上最好的搪塞吧,也是友情消磨最好的方式吧!
纪凌枫看越来越尴尬的场景,走到江宛彤旁边,摸着她的额头,说:"宝贝,我不是故意的,我要揍的是蒋淮那小子,我教训我弟弟,你跑来瞎参合什么。"
"弟弟。江宛彤,你家纪凌枫在说什么呢,我没听懂,"夏木吃惊的看着江宛彤。
江宛彤望向了蒋淮,不知道眼前这个相处了三年的人,到底还有多少个不为人知的秘密,渐渐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
看着江宛彤满目疑问的眼睛,蒋淮却依旧保持一贯的淡定,让人有些生气。如今的他,好像没有什么可以让他脸上有些许动容,即使是微弱的表情变化。
江宛彤这次却没有退缩,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突然有些难过。脑海里的千万个为什么,让受伤的额头更加疼痛。
那里的任何人,都见证了,曾经江宛彤对蒋淮的好,唯独他却轻而易举的忽略掉,即使,曾经一起经历过风风雨雨;即使,曾经他牵过她的手;即使,曾经他一直在保护着她;但这一切,在现在看来,似乎都已经与爱情无关。
乔飞把纪凌枫从江宛彤身边推开,说:"你这男朋友还没被认可呢,还是和我家宛彤保持距离的好。"
夏木没有看乔飞,冷哼着说:"你丫到底有多笨,现在重点是蒋淮和林夕为何不告而别,还有,我觉得人家纪凌枫挺好的。"
那时的场景,乔飞和夏木分属两个阵营,乔飞和蒋淮关系不错,一直挺他,而夏木知道林夕的感情,一直希望江宛彤能找到另一个更好的,不管是之前的白朗,还是现在的纪凌枫,她都会挺,只要那个人不再是蒋淮。
江宛彤盯着蒋淮,足足几分钟,几乎没有眨眼,一个心中有着千言万语,一个却满脸的冰冷不愿开口,那时的江宛彤犯倔的毛病又犯了,赌上了一切,寻找着最后的答案。
"昨晚你等了我一晚,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
林夕听到江宛彤的话,很自然的搂住了蒋淮的手臂,对江宛彤说:"是我让他去找你的。"
蒋淮和林夕转身离开的时候,江宛彤像是一个,站在悬崖边上的殉道者,不死不休的继续问:"这么久了,你真的就没有话要和我说。"
最后,她等到了,她用整个漫长的青春,等到了蒋淮的一句答案。
"对不起。"
之后,蒋淮和林夕就再次消失在了她们眼前,没有解释,甚至连留恋都没有。
躺在床上的江宛彤,眼神迷离,身体僵硬,她的灵魂似乎跟着那句对不起,一起坠落了悬崖。
"为什么等了这么多年,等来的是句最简单却最伤人的三个字。你可以说你从来都没喜欢过我;你可以说你喜欢的人是林夕,甚至是宋研菲,可你为什么偏偏要道歉,为什么?"
后来,苏越来看江宛彤,告诉她:"已经帮你和辅导员请了假,你就安心养伤。"
题外话说完,苏越依旧很三八的问江宛彤:"纪大少怎么会在这陪你,你不是说你们没关系吗?"
江宛彤瘫在床上像烂泥,但还是强忍着情绪,和她说:"我们本来就没什么关系,就算有,也只是他是学长仅此而已。"
苏越对于江宛彤的冷淡有些吃惊。显然江宛彤那肿大的眼睛告诉她,她心情很低落。
看着江宛彤这样,苏越假装一脸嫌弃,开玩笑说:"你这么对纪大少,我杀你之心早就收不住了,你能保命到现在,真是要感谢姐姐我不杀之恩。"
江宛彤不喜欢让别人担心,于是努力让她的脸看起来像是在笑。
后来还是没忍住,问苏越:"你知道纪凌枫和蒋淮,什么关系吗?"
苏越不愧是社交女王,把纪凌枫的家底都摸透了。
"上次不是说纪凌枫后妈带了个弟弟去他家,那个人就叫蒋淮,还以为你知道呢。据说蒋淮一点也不比纪大少差,他不仅能力强还很聪明,说是为了让他爸喜欢他,还主动和林家千金在一起,一边上学,一边学习管理公司呢!"
"林家千金,"江宛彤自言自语的念着那几个字。
"你认识吗,应该有听纪大少说过是谁吧,最先是让纪大少去家族联姻,纪大少不愿意,和家里就闹翻了,后来就顺理成章,让给了蒋淮。"
"我,我不认识。"江宛彤急忙解释,生怕苏越看出什么端疑来。
苏越走后,江宛彤坐在窗台上,心里的痛早已麻痹了她额头上的伤。
窗外白雪飘落,让这座城看起来像童话里的城堡,她的王子终于还是和她的公主在一起了,多好呀,而且那个人是林夕。
江宛彤呆呆的看着窗外,伸手去触碰那一朵朵洁白的雪花。
"你这女人是不是疯了,就这么喜欢受虐,"纪凌枫一边生气的对她发火,一边一把把她,从窗台上抱了下来。
"你居然为那样一个男人自杀,真是个笨女人。"
"没有,我只是想吹吹风,清醒清醒。"
发现自己会错意的纪凌枫,这才松了一口气,摸了一下江宛彤的脑袋说:"你还在发烧,不要命了。"
"纪凌枫,你为什么现在对我这么好,是因为蒋淮吗?"
他的后背微微一颤,没有回答。
"纪凌枫,那你有偷偷喜欢的人吗,就是那种,任凭时光荏苒,也想要一直偷偷喜欢的那种。"
黑暗中,一双冰冷的眸子深情的望向了江宛彤,说:"在我纪凌枫的字典里没有偷偷的,我只会让那个人也喜欢上我。"
那一刻,江宛彤突然觉得这个男人,不像是她认识的那个,混蛋纪凌枫。他的眼睛里充满真诚和深情。
"你是在对我告白吗?"
"如果我说是,你会信吗?"
江宛彤挣脱出了纪凌枫的怀抱,笑了起来:"纪凌枫,要是高中的时候,你这么说,我还相信,可是现在,我是不会信的。"
纪凌枫逼近了她,盯着她很认真的寻求着答案:"为什么这么说?"
从江宛彤嘴里传出的,是自嘲般的笑声:"现在这里就我们两个人,蒋淮不在,你累不累,到底要演戏到什么时候,当年我都看到了,你有多恨蒋淮的妈妈,虽然现在依然不清楚,你们之间到底是为了什么,但至少可以想象,你和蒋淮不再是从前那般无话不谈了吧,甚至说,是敌对的!"
"在你心里,这么久的相处,你就真的这么看我。"纪凌枫的眼神有些忧伤。
"纪大少,纪大公子,我和你很熟吗,难道不是嘛,是你让我在他面前向你告白,是你不停的提醒他,我是你的女朋友,可惜,今天你也看到了,他从未在乎过我,这下你终于可以不这么费劲和我演戏了。"
纪凌枫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绝望,又笑了起来:"江宛彤,我是坏人,他蒋淮就是你的神,结果呢,你以为你为他悲秋伤月他就会记得你;你以为你为了他肝肠寸断他就会喜欢你;你多久没在他身边了,以前你又对他了解多少,人往高处爬,他蒋淮也不例外。"
"再说,我记得你可是特别讲义气的人,虽说林夕和蒋淮,两个相互利用又相互取暖的人,但你也绝不会当第三者的吧!"
第三者,一个江宛彤最讨厌的词,却被纪凌枫用在了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