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来了。
花怎么还不开。
坐在操场上晒太阳的江宛彤,用极其渴求的眼神看着夏木,希望能从夏木那里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夏木一本正经跑到旁边,摘了一朵野花放在江宛彤面前,说:"开了,是你眼瞎没看到。"
按往常,江宛彤肯定会把花插在夏木头上,反驳说,你眼不瞎,你是心瞎。可是那天,江宛彤却盯着那朵野花发呆,之后揪起了那朵花,一片一片的撕着:"说,不说,说,不说..."
摘到最后一片的时候,刚好只撕掉了一角,依然没有答案。江宛彤啊的大叫了一声,又踢了夏木一脚,问她:"你说,我是说,还是不说。"
乔飞从远处走过来,扔给夏木一包奥利奥,对江宛彤说:"说,说什么呢?"
江宛彤看着无端插话的乔飞,又踹了他一脚说:"说你未来老婆呢,你俩慢慢晒,太阳。"
乔飞和夏木晒着太阳,看着神色异常的江宛彤。走到半路又返回去的她,从夏木手上夺过奥利奥,嘻嘻的笑着:"你眼瞎没看见,这是我的了。"
乔飞问夏木,江宛彤发什么疯,夏木捡起一片花瓣对乔飞说:"你妹子啥时候,不发疯。"
精神确实有些恍惚的江宛彤,一直纠结着到底要不要告诉林夕,那个约定恐怕要失约了。
走进教室,发现位置上只有林夕一个人,江宛彤想着,有的事该说清楚的迟早要说,不如就现在。
"林夕..."
林夕笑着说:"宛彤,你来的刚好,我正在想,你生日的时候,送你什么礼物,刚好昨天,我妈给了我两张花展门票,有你最喜欢的铃兰花,你肯定会喜欢的。"
江宛彤顿了顿,脸颊有些僵硬的哦了一声,说,谢谢。
"对了,你刚刚要说什么,说吧!"
江宛彤看着林夕正翻着蒋淮的画,把手里的奥利奥递给了她,说:"没什么,就是从夏木那里抢来奥利奥,想和你一起吃。"
"好呀,好久没和宛彤一起吃奥利奥了,老规矩,还和以前一样。"林夕打开包装,拿出一个奥利奥,扭了几下,把没有夹心的那一面递给了江宛彤,露出和小时候一样美好的笑容。
江宛彤咬了一口,味道一样的好。一直以来,她都只喜欢吃奥利奥的饼干部分,带有夹心的一直都是由林夕来吃,看着眼前的林夕,她又再一次的开不了口。
"对了宛彤,听说张班今天要见你和蒋淮的家长,你别紧张,下次考好就没事了,需要补习就和我说一声。"
林夕把花展的入场券放在江宛彤手里,继续看着蒋淮的画。林夕那种慧心的笑容,也只能在蒋淮那里看得到。
那天,来到学校的是蒋淮的爸爸,江宛彤和蒋淮站在办公室外面,蒋淮看着有些紧张的她,摸了摸她的头,看向了远处说:"我爸他人很好,放心,只是一道题而已,他不会在意,再说,是我自己不想做的。"
"不是说,是笔没水了吗,骗子。"
"是呀,骗你这个傻瓜的。"
江宛彤看着墙角冒出头的番石榴花,想着一年前,自己也曾站在这里,那时候还是陌生人的蒋淮,居然会挺身而出,为自己选科而那么的不顾别人的眼光,站出来挺自己。而今站在自己身旁的他,依旧和当时一样,安静而美好。
"蒋淮,你说,你当时为什么要帮我?"
"什么,帮你什么?"
"分科的时候。"
"不是说了吗,因为你画画好,不想让你浪费。"
"可是,去文科班也一样能画画呀!"
"那你怎么不去文科班,非要来理科班。"
江宛彤望着蒋淮,心里想着明知故问嘛。蒋淮看着她,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我就是明知故问。
这个问题再次不欢而散,就像彼此的默契一样,当初,也许只是,彼此早就有了心知肚明的默契吧!
蒋淮爸爸走出来的时候,江宛彤低着头,往旁边站了一点,和蒋淮保持距离。
"你就是蒋淮的同桌吧!"
"叔叔,对不起!"
"傻孩子说什么对不起,蒋淮他从小就有些孤傲,不做最后一题,也时常有,叔叔希望你们同学之间互相帮助,让他多交一些朋友。"
江宛彤本以为会是一顿劈头盖脸的痛骂,就算不是,至少也应该是以后离他远点之类的,没想到居然情节逆天的反转,她连连点头说:"我知道,只不过蒋淮他不是像叔叔说的那样,他人很好,就是,确实冷了点。"
蒋淮用脚尖踢了一下江宛彤的脚后跟,江宛彤扭头说:"是冷了点,还不人说。"
"宛彤,你在这干嘛!"
"妈,那个我在等你。"
江妈瞅了一眼蒋淮,眼神没有之前那么友好,问江宛彤:"你们现在还是同桌?"
听到这话,江宛彤才反应过来,刚刚蒋淮爸爸说她们是同桌,她居然没有否认,原来在她心里,一直以来,蒋淮才是她的同桌。
张班走到他们中间说:"不是,之前班里调座位,他们现在不是同桌了。"
蒋淮和江宛彤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说话。
张班继续说道:"他俩都是好孩子,就是都有些倔,今天找你们来,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让你们平时多关心一些他们的学习,还有思想。"
最后,江妈拉着江宛彤从蒋淮面前离开了,回到家里就开始询问她和蒋淮到底什么情况。
江宛彤削着苹果说:"没什么,就是朋友而已。"
"那他为什么没做最后一题,夏木还说是为了你,你小小年纪,我是绝对不允许你早恋的。"
"早恋。"江宛彤一听,直接刀子一滑,把手指给削了,这下可好,没等江妈把话说完,直接半晕不晕的倒在沙发上。江妈一看,赶紧包扎,可是,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呀!
在那个春天快来到的时节,有些花已经悄然绽放,可是有的花注定只能默默的开在角落,就像早春的番石榴,明明不是它开花的季节,偏偏要在墙角含苞待放,迎来的不是花香,而是春日雨水无情的打压,直到花落再无花,直到春暖花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