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嘛，就是这样。
从某个“对手”身上承受一次两次的失意和打击，还是能消化的了的。
可问题是这一定时间内受到的打击次数多了……这就真不是一般人能忍的了。
当然忍不了，未必就代表着会当场翻脸。
毕竟这周围还有外人在那，要是当场翻脸了，宋玉很清楚对于自己的名声和人设，可就是种打击了。
但尽管如此，可他心里的怨怼，反而是越来越多。
而且再跟方远动手下去，死活还是吃亏，宋玉显然已经不想再丢人了。
“项导，陈武指，我看这戏，我是真搭不了了。这位小哥的力气大的惊人，我是佩服的。
可拍戏不能光靠力气啊，那和莽夫有什么区别？而且拍出来之后，观众怎么可能爱看？”
人嘛，都是这样，丢脸面子之后，总是多多少少想给自己打圆场的。
特别是宋玉这种人本来也爱面子，又是个明星来着，这刚才交手十几次，次次都被方远压了一头，自然要赶紧给自己找补找补。
不过他这话吧，说的也不是完全是狡辩，更不算无理取闹。
毕竟拍戏嘛，懂的都懂，那真的跟实战完全不同。
最简单的例子。
拍戏时候有些动作，比如飞踢之类的——好家伙男主角或者女主角发现敌人，纵深一跃，凌空飞踢，一脚将敌人踹飞几米甚至十几米远。
这画面你脑补脑补，常见不常见先不说，是不是觉得挺帅气？
可实际上那？
实战中你飞踢一个试试？
但凡不是脑子迟钝、秀逗、反射弧过长的，人家傻了啊？站哪儿让你踢？
等你飞身一跃踹过去的时候，人家早特么闪一边儿了！
甚至淡定点儿的，说不定还反过来趁你人在半空没法躲闪，反过来给你一脚那！
说白了，电影里的动作武打套路，除了一小部分外，剩下的就算不说是什么花架子，也是为了追求美观好看的。
这跟追究“一击制敌”的实战完全是两码事。
实战这东西，就像是两点之间，直线最短，要的就是“效率”最大化，不给你玩什么花里胡哨的。
可电影动作，那就是追求好看，属于尽可能把两点之间的这条线给你绕成花儿！
因此别看宋玉的实力在方远面前连根毛儿都算不上，但实际上对于电影人而言——反正怎么看还是宋玉比较厉害。
“是啊项导，陈武指，我也觉得宋哥说的有道理，这位帅哥虽然力气挺大的，可拍电影拍打戏，光有力气没用啊。”
这节骨眼儿上，旁边那位女一号也跟着开了口。
毕竟她在剧里跟宋玉可是CP，而且不管怎么说，宋玉也算成名已久的前辈，也算相熟——这于情于理的，肯定也是帮着宋玉说话的。
而她这么一开口，算是起了个头儿了，接下来其他不少围观者也跟着开了口。
“是啊导演，要是按他这样拍打戏，那咱们这部电影，我看是要完蛋了。”
“对啊，打戏打戏，讲究的就是技巧、招式，像他这样光靠蛮力，那还有什么意思？”
“空有一膀子力气，没半点技术什么的，那拍什么电影啊，去码头做苦力得了。”
“早听说大陆仔都是蛮子，果然什么都不懂。”
这种时候能开口，说白了，都是向着宋玉偏帮宋玉说话的。
毕竟对于剧组而言，宋玉才是“熟人”，而方远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外来户了。
更何况刚才的交流、聊天什么的，凭口音，不少人都听出来了方远应该不是明珠本地人。
毕竟这年代明珠虽然也推行了普通话了，但乐语毕竟还是明珠的主流儿。
再不济的，岛普它也不是这个味儿啊！
毕竟前世张影帝的那句标志性“渣渣辉”，就是明证了。
而且无论是在什么地方，总有一帮人爱搞地域歧视来着。
像是明珠岛这种发达地区，世界知名的，自然多少有些看不起内地的。
“行了行了，你们嚷嚷什么！戏该怎么拍那是导演的事儿，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闲得无聊了就去背台词去，围在这里做什么！”
眼看不少人跟着起哄，项老爷子却没开口替方远说话解围的意思。
倒是旁边的副导演，瞧着气氛有点不对，主动开口驱散了众人。
“至于宋哥，刚刚辛苦您了，您先回去歇着，等一会儿正式开拍了，我再让人通知您。”
当然面对宋玉，副导演就没那个资格学项老爷子那样甩脸色了，反而是客气的来了一句。
“那行，那项导、陈武指，我就先过去了，如果再有什么事，随时让人喊我。”
宋玉自然也不愿意在这边多待着，毕竟方远这么个让他出了不少丑的家伙还在那。
倒是他一走，男二和女一女二也都识趣的离开了。
这下倒好，眨眨眼的功夫，这场地中间，就剩了寥寥几个人了。
直到这时候，刚才故意不开口的项老爷子才呵呵的开了腔。
“怎么样小子，这会儿心里不好受吧？让一帮人给奚落了，是不是挺不爽的？”
项老爷子刚才默不作声，摆明了就是故意的。
说白了，老爷子这是在为之前屡屡下棋下不赢方远，还有开机仪式时方远缺席这些事儿，而孩子气的“徇私报复”那。
毕竟老小孩儿，老小孩儿嘛，偶尔行为是挺幼稚的。
当然了。
方远其实早看出来项老爷子是故意不帮腔的，不然以这位的身份，只要一开口，保证整个剧组里，没人敢多说一句废话。
“不爽是有那么一点儿，不过我确实也发现了，这拍戏特别是打戏，真的跟我想的不太一样。我学的那些，似乎是不太用得上。”
不爽归不爽，不过方远又不是胡搅蛮缠的人，自然也清楚自己身上也是有相应的问题的。
毕竟他从系统给的技能书那里学来的，都是制敌乃至杀人的技巧。
这玩意儿……那在拍戏的时候真用不上啊！
好家伙拍场戏，总不能真去杀人吧？
那也太废演员了！
“行了，这事儿你放心吧，老头子我看的出来，这底子你绝对是有的，就是套路不熟悉罢了。
不过有小陈在，只要你花个半天一天的下点苦功夫，那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这样吧，剧组这边继续先拍别的戏份。你那，我让小陈先给你设计几套动作，你自己练着。
等把这几套动作记熟了，到时候拍戏的时候，你就照着动作去做就行了，这就简单省事儿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