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文课在大家的津津回味中，结束了。

常山中学上午两节课后，是三十分钟的课间操时间，课间操又分为眼保健操和广播体操。

音乐声起，同学们伴着音乐在教室里认真呵护着“心灵的窗户”，一位值周的高二师姐敬业地督查着。王朔不时地睁眼，眨呀眨地，引来师姐的杏目怒瞪，吓得他吐吐舌头缓和尴尬的情绪。

谁知道，他的小动作在师姐心中留下了“挑衅”的印象，结果五班的考勤和考评得分被扣了五分。王朔也为此被刘老师好一顿批评，这是后话了。

广播体操时间到了，各班在校园空地上按照预定位置排好队伍，女生在前、男生在后，体育委员在班级最前面领队，跟着节拍，舒缓着两节课来的紧张神经。

一张一弛，文武之道，规律使然。

两个例行的课间操过后，还有十分钟左右的自有活动时间，教学楼北面人声鼎沸起来。一字排开的六张水泥板支撑的乒乓球台围满了男生们，一个个看得津津有味。

乒乓球台上“对杀”的是一水的男孩，不分年级和班级，统统执行“三分”球制，率先赢得三分的获胜，失败者下台，换上下一个急不可耐、跃跃欲试的“挑战者”。但，上课铃声一响，立即“止战”回到教室，虽然恋恋不舍。

正所谓：

球台何人坐，今朝到我家。

无论成与败，均待铃声嘎。

那么女生们去哪了呢？女孩们则由于害羞和顾忌形象，不好意思和男生们争抢有些的球台资源，她们则三三两两地，围站在一楼、二楼走廊的窗户前面，透过明亮的玻璃“观战”。不过，正是

有了这些女生观众，球台上的拼杀氛围更加的紧张和窒息。

其中，最引入注意的是中间台子上的男生，高高瘦瘦的，瓜子脸上带着一丝稚嫩，打球的时候十分专注，赢球后露出发自内心的、婴儿般的微笑，但是却如古代闺秀般只露出六颗牙齿。他叫章栋，也是九七级五班的。他打球的动作很有特点，站立中间，马步微蹲，上身基本不动，手腕极其灵活，左推又挡，反应快如闪电，不论你何路来犯，将挡土屯，干净利落的杀回，基本上一招制敌。而且，可以看出他打球的时候是非常肯动脑子的，球路时左时右、时快时慢、忽高忽低、长短交替、旋转腾挪，令人难以捉摸。司徒寄云评价他：乒乓球里面的大将风范，看他打球有一种欣赏电影大片的享受，独坐中军帐，运筹帷幄，一招制敌。

这不，他已经在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里，连败八名同学了。司徒寄云，这种在运动的时候不带脑子，仅当活动出汗的人，自然在半分钟内败下阵来，3:1的比分还不算难堪。章栋很有绅士风度，从不让人吃鸭蛋，总是通过吃发球、故意不接来球、回球出界等等套路，非常自然的输掉一个球。司徒寄云输了球，嘿嘿一笑，又乐呵呵地站在一边观战了。

他不知道，二楼走廊有一个人非常地失望，那是一种从高高的云端骤然降落到盆地的失望，一双小手紧紧地抓着，小嘴红红的，委屈的向下撇着，因为在她心中，司徒寄云应该是无所不能的，她多希望看到他在球场上一展风姿，继续神话般的表现！她，是柳婉兮。

一旁观战的凌慕卿，依旧看得很投入，对司徒寄云输球后的洒脱，很是佩服；向来喜欢乒乓球的她，对章栋的

高超球技，很是惊讶，露出了迷妹般的表情。

章栋在不经意间抬头看到二楼的凌慕卿，看着她笑脸盈盈的样子，不由地紧张起来，如同喝多了酒一样，恍惚了。不一会儿，连输两个球，自己却依然浑然不觉的样子。

呵呵，看来古人诚不欺我，大将也难过美人关呀。

“哎哎，章栋，章栋，你还有一个球，就该下台啦。”一旁的陈若磊大声提醒。

章栋一下子惊了，恢复了一些，深吸一口气，拿出了发球绝技：身子快速移动到球台左侧，把球高高抛起，做出对角发下旋球的样子，而球接触球拍的一刹那，极快击发，力度极大，球像子弹般直线飞出，待对手反应过来，球已落地了。即使对手反应够快，仓促间接到快球、大力球，往往打飞。

后来，喜欢思考和总结的司徒寄云得出结论：这是一个心理战，利用对方急于求胜的急躁心理，以快球加速对方的急躁感，触发高失误率；同时，出其不意攻对方正手，让对方仓促应战，进而增加己方的胜算。

接连两个绝技的施展，比分追平，原以为胜算在握得的对手变得沮丧起来，后面两个球很快败下阵来。章栋恢复了胜利者的从容与自信，微笑着抬头看了看二楼，旋即又失望了，原来凌慕卿她们已经离开了窗台，这时候距离上课铃声响起不到一分钟了。

但是，他不知道他的绝技发球已经被女孩们看在眼里，收获了不少的赞赏呢。

陈若磊刚刚上台挑战章栋，运足力气发球，被章栋轻轻挡回，这时候上课铃声响了，一群人快速奔回教室。

97-5班上午的三、四节课，是数学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