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司徒同学”清脆的声音打断了司徒寄云的思维。他回过头,只见柳婉兮背着手,微笑着叫他名字,后边的薛圆圆和文静手拉手也在看着他,当他回过头看她们时,文静还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你刚才吹的那个笛子挺好听的。”柳婉兮大方地说,其他两位女士点着头表示赞同。
“是,是吗”司徒寄云在女孩们面前有些语塞。
“呵呵呵呵”三个女孩看他的样子,有些好笑。
“能把那个笛子借给我们看看吗?过几天就还你。”柳婉兮紧接着说,语气充满命令,不容置疑。
“好,好吧”司徒寄云“沦陷”了,毫无还手之力,“在我课桌里,我现在去拿给你”。
司徒寄云小跑似地拿来玉笛,双手递给柳婉兮。
她满意地笑了,一把拿过来,欣喜地转身和薛圆圆、文静一起看了又看,如同拿着喜欢的洋娃娃。
“对了,你笛子吹的这么好,有没有什么有诗意的艺名呀?我们知道作家、艺术家什么的,都喜欢起个艺名的。”柳婉兮一边看一边随意地问。
“有,有的”司徒寄云小声地回答。
“叫什么?”柳婉兮追问道。
“华天!”司徒寄云此时坚定又骄傲地回答道。
“呦!这么傲气的艺名。我觉得你应该叫“柳流”,柳永、柳三变之流。得了,我以后就叫你这个了。”柳婉兮挥挥手,和其他几个人走回教室,不容司徒寄云反驳。
司徒寄云苦苦一笑,不在意地转过头,继续看着窗外。突然,一个大手有力地攀上了他的肩膀,随后一个壮硕的大头靠了过来,“兄弟,不错呀,很有艺术细胞!”原来是程大智,“以后有时间也教教我吹笛子呗,我到现在最遗憾的是一门乐曲都
不会。”程大智不无失望但十分真诚地说。
“好啊。其实,你的肺活量很不错,我觉得学习口琴应该更好。”司徒寄云对于喜欢音乐的朋友是十分慷慨的。
“对呀,咱们学校推行素质教育,鼓励咱们增加一点音乐素质的,我就买个口琴练练!”程大智兴奋地回答。
上课铃声响起,大家回到教室。
这时的刘老师已然恢复平时的严肃,嘴角微微上翘,整个人变得神采奕奕。看来他已想到自己的节目了。
待大家做好,不等华远盛提醒,他主动站了起来,“同学们,我不会唱歌跳舞,而且是理工科学生,大学的是化学,但是我喜欢文学,喜欢诗词,下面我想给大家朗诵一首诗,一首我最喜欢的诗--舒婷的致橡树。”
说完,他走上讲台,背起手,跺起了步子,饱含神情地朗读起来:
致橡树
我如果爱你——
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爱你——
绝不学痴情的鸟儿,
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
也不止像泉源,
常年送来清凉的慰藉;
也不止像险峰,
增加你的高度,衬托你的威仪。
甚至日光,
甚至春雨。
不,这些都还不够!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根,紧握在地下;
叶,相触在云里。
每一阵风过,
我们都互相致意,
但没有人,
听懂我们的言语。
你有你的铜枝铁干,
像
刀,像剑,也像戟;
我有我红硕的花朵,
像沉重的叹息,
又像英勇的火炬。
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
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
仿佛永远分离,
却又终身相依。
这才是伟大的爱情,
坚贞就在这里:
爱——
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
也爱你坚持的位置,
足下的土地。
整个过程,他庄重而严谨,像是履行某种承诺和仪式,语气时而平柔,时而铿锵顿挫。读完,他长舒了一口气,一副圆满完成了“任务”一样的轻松和满足,望向同学们“傻傻”地乐着。
同学们毫不吝啬的回报热烈的掌声,同时也看到了这位严肃的教师心中诗人般的多情和善感。
随后,又有几个同学上台表演了节目。最后,在全班同学合唱班歌“我的中国心”中结束。全体同学意犹未尽,恋恋不舍地回到宿舍。在细细回味晚会的点点滴滴中洗漱完毕,熄灯、睡觉。
这晚,凌慕卿又沾湿了枕巾。梦中繁茂的橡树下,阳光明媚,绿草如茵,自己则惬意地趴在草地上,屈膝抬起小腿,看着两只蝴蝶翩翩起舞,缓缓向橡树飞去!望向蝴蝶飞去的方向,远远地看到橡树后面有一个少年,微微探出头,目光躲闪,偷偷地看着自己。自己想要看到他的面庞,却始终朦胧地看不清楚,仔细辨别:司徒寄云?华远盛?苏大伟?几个面庞变幻……
醒后,凌慕卿呆呆地躺在床上,脑海中浮现了白居易的《花非花》:
花非花,雾非雾。
夜半来,天明去。
来如春梦几多时?
去似朝云无觅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