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城外,百丈远,凉亭里边,两人背对着道路而坐。
这两个人就是秦龙和魏陶姜了,他们早早的就出城等候了。
“已经打探清楚了,他们此行是押送货物去天沃城。”魏陶姜小声与秦龙说到。
秦龙闻言,手指敲打着桌面,疑惑的说到,“天沃城?押送货物?”
“这件事只怕没有这么简单..”
魏陶姜看着秦龙,惊疑的说到,“你是说孟家很有可能已经被师兄拉拢了?”
“他们此行是替师兄拉拢天沃城主的?”
秦龙点了点头,“不排除这个可能。”
就在这时,流云商行的车队,浩浩荡荡的从圣城出来,秦龙与魏陶姜两人收声,戴好草帽,低头喝茶。
孟朗骑着一匹高大的马,走在车队前面,脸上的神气是藏不住的,他虽然贵为孟家公子,但被几位玄境强者在暗中保护,还是头一遭,这让他心里有点小得意。
车队疾驰而过,丝毫没有注意到,道路旁、凉亭边,两个带着草帽饮茶的人。
随着车队走远,秦龙与魏陶姜跟了上去,他们与车队之间,始终保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
两人跟在后面,魏陶姜出声问到,“什么时候动手?”
秦龙皱着眉头,出声说到,“要不等他们到天沃城再说?”
魏陶姜摇了摇头,他不同意秦龙的提议,轻声说到,“若是天沃城主被他们说服了,那咱们就大势已去了。”
秦龙点了点头,“这么说来也是..”
“不过你觉不觉得,那孟朗有点小得意?”
面对秦龙的问题,魏陶姜点了点头,他也感觉到了,“这家伙向来是个喜形于色的家伙,其中可能有猫腻。”
“先跟着看看情况..”
在这一点上,两人达成了一致,并没有急着动手,而是悄悄的尾随着。
大概走了一百多里路,跟在后面的秦龙与魏陶姜疑惑的说到,“他们怎么速度这么慢?天都快黑了。”
“确实有点反常..”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流云商行的车队停下来了,赶了一天的路,虽然没走出多远,但是到了休息的时间了。
看着架起篝火,欢声笑语的人们,秦龙诧异的问到,“流云商行的车队,这么惬意吗?圣城附近没有盗匪?”
魏陶姜回答到,“这个还真没有,但是也不该这么放松、惬意才对。”
秦龙闻言靠在一棵大树上,悠哉悠哉的说到,“那就只能有一个解释了,就是他们在钓鱼。”
“想要引我现身。”
魏陶姜闻言转过头来,他看着秦龙说到,“那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等呗!”
“我想他们现在比我们着急。”
一夜无话。
第二天,天蒙蒙亮,朝阳从东方升起,休息的人睁开眼睛,孟朗站起身目视着远方,眼底里闪过一丝失望与疑惑,他本以为昨晚他们破绽百出,那秦龙一定会把握这个绝佳的机会呢!没想到这秦龙这么有耐性,竟然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抬头看了眼天空,然后跨上马背,继续向天沃城的方向而去。
秦龙被魏陶姜叫醒,两人看着远去的车队,又悄悄地跟了上去,此时隐蔽在暗中保护孟朗的高手,忍不住爆了个口粗,他们精神紧张了一晚上,没想到
那秦龙却没有出现。
就这样,一天、两天、三天的时间过去了,秦龙始终没有出现,天沃城眼看着就要到了,孟朗不禁怀疑,难不成秦龙并没有跟来?
只能这样解释了,不然他为何迟迟不动手?
一位侍卫走到孟朗身边,出声询问到,“公子,我们要不要进城?”
孟朗闻言说到,“当然要,难道要为了那个畏首畏尾的家伙,耽误大事吗?”
于是,随着孟朗一挥手,流云商行的车队,浩浩荡荡的向天沃城而去,在这段路程中,孟朗以及隐蔽在暗中的人,不仅没有放松警惕,反而精神还高度集中,他们想着,如果秦龙跟来了,这将会是他最后的机会。
在他们的后方,魏陶姜看着秦龙,焦急的说到,“还不动手?他们就要进城了..”
秦龙一挥手,“快走!”
...
天沃城前,孟朗满脸疑惑,他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那秦龙 根本就不想杀他,其实说来也是,他们孟家与秦龙有仇,他的弟弟被秦龙给杀害了,但秦龙与他们孟家没有仇啊!只要他们孟家不去寻秦龙报仇,秦龙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啊!
这么一想还真是,孟朗觉得是自己和父亲想多了,那秦龙 根本就没有来,这样的结果,让他心里有点小失望,轻淬一口,“懦夫!”
但眼下正事要紧,他受父亲之令,携带重宝来敲天沃城主的门,他们并不指望如此便能让天沃城主站到他们这一边来,这只是一个前菜,试试天沃城主的态度而已。
想到这里,孟朗脸上得意更浓,待到他们大业完成,他就会正式接过孟家家主之位,而他们孟家,也会因为他这位家主,在芷羊洞的地位水涨船高,说不定到时候,就连袁家都得给他们几分薄面。
取代袁家在流云商行的地位,孟朗是不敢想了,但与袁家平起平坐,还是可以想一下的,只要到时候圣城城主执掌芷羊洞,那他们孟家就会一跃跻身第一家族的梯队,这是圣城城主亲自许诺给他的。
要知道,早在很早的时候,孟朗就抱上了圣城城主的大腿,在外人面前,他们以兄弟相称,实际上孟朗就是圣城城主的第一狗腿子,唯圣城城主马首是瞻。
人生将要行进最美好的年华,孟朗怎么会不得意、不神气呢?
今天秦龙没有出现,没有关系,以后他杀秦龙,就像碾死蚂蚁那么简单,但时候为弟弟报了仇,名利双收。
“哈哈!”
想到这里,孟朗不禁笑出了声,他惊叹于自己的算计,步步为营,除掉自己登上家主之位的潜在威胁,还把锅甩给秦龙背,又早就抱上了圣城城主的大腿,得多么辉煌的结局,才能配得上他这般算计啊!
车队缓缓驶入天沃城,一位侍从在与守门的侍卫交涉,见到这一幕,隐藏在暗中的两位高手,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两人不约而同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这些天的高度集中,即便是玄境的强者,也感觉到累啊!
主要是两人不敢出现一点马虎,不然若是孟朗出点什么意外,他们如何能承受住孟家主的怒火?
这是一趟苦差事,好在报酬丰厚。
就在侍从与守门侍卫交涉完毕之后,就在所有人都放松警惕的时候,一道惊人的寒芒,在城下的门洞里闪过。
秦龙手持五毒剑,看着捂着脖子,一脸不敢置信的孟朗,冷笑着说到,“去找你弟弟吧!”
随后,他的身影在原地消失,这时城门前的众人才反应过来,城门前顿时骚乱了起来。
孟朗捂着脖子,缓
缓的从马背上摔落,他瞪着一双大眼睛,到死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秦龙敢在天沃城里动手,他就不怕天沃城主的怒火吗?
同时他也在想,为什么他的结局会是这样,如此结局,怎么对得起他多年的算计?
不甘,无尽的不甘,眼看着自己所做的一切,就要到了丰收的时刻,他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死去呢?
可惜,现实就是如此,孟朗死不瞑目。
孟家的侍从,还有流云商行的伙计,纷纷围了上来,然而孟朗的身上,已经没有热乎气了,他死了,死在了一个,所有人都认为安全的地方。
不一会儿,天沃城的侍卫统领赶来了,他摆平了城门口的骚乱,然后责备了当值的守卫,并当场询问,是谁藐视天沃城,胆敢在门前行凶?
这时孟家被吓破胆的侍从,惊慌的说到,“是秦龙,是秦龙!”
侍卫统领向他走来,表情严肃的看着他,“秦龙?”
“你看清楚了吗?”
孟家人被吓的后退了半步,然后颤声说到,“他..他带着草帽。”
“那也就是说没看清楚,这件事事关重大,我们天沃城不能冤枉好人。”
“给我查!”侍卫统领说完这句话,就带着人向城主府走去,留下围观的人满脸错愕,他们怎么感觉,这侍卫统领有偏袒秦龙的嫌疑呢?
既然眼下秦龙嫌疑最大,天沃城若真是想要问责,那应该先找到秦龙,审问一番才是,然而你这位侍卫统领,竟然不顾这条线索,只说要去查,怎么查?
众人心有疑惑,但没有人敢去问,再说这件事与他们也没有关系,他们只是看热闹的,至于那些孟家人,在侍卫统领走后,就不见了身影,早就亡命天涯去了,家主的儿子死了,他们这些随从回到孟家,还能活吗?
流云商行的伙计们见状,纷纷将目光看向了管事,管事当机立断的说到,“将这批货物交付天沃城分行,你我连日回到圣城,将这一情况禀告袁会长。”
“是!”
他们是流云商行的伙计,只要将这件事禀告给袁会长,袁会长自会保住他们的性命,那孟家主不敢追究他们的责任,再说这事本来就与他们无关。
此时的秦龙,早就和魏陶姜逃之夭夭了,魏陶姜也没有想到,秦龙敢在天沃城动手,事先两人也没有商量过。
对此,魏陶姜不禁有些担忧,他出声说到,“这样,不会得罪天沃城主吧!”
秦龙回答到,“一个保持中立多年的城主,怎么会如此小气。”
“不过,有件事我想不明白,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魏陶姜闻言,疑惑的问到,“什么?”
“芷羊洞的大城城主,世家家主,许多都知道你的存在,你的身份并没有像你之前说的那样神秘,你不觉得奇怪?”秦龙疑惑的问到。
魏陶姜皱起眉头,他出声说到,“这一切,可能是师父去往悬空城之前透露出来的吧!”
“毕竟我是师父一手养大的,他也不能看着我在这样的争斗中死去。”
秦龙继续追问到,“那你有没有想过,你师父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
“就是为了在暗中磨炼师兄啊!还能有什么?”
“其实我是个磨刀石。”魏陶姜不在意的说到,这么些年他一直以这个身份自居,他早就已经习惯了。
秦龙没有再说什么,两人加快了速度,在他们的后方,有人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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